商河之听到最后这句话紧紧皱起眉头,转身大步走出大厅,正好撞上一伙人押着一位中年男子进来。
那位男子嘴里喊着冤,不停地解释:“这些东西不是我抢的啊!”
商河之听属下解释,说是在他的铺子里发现了小姐丢失的钗子手镯若干。
当铺老板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横流,“冤枉啊,这是一位小姐来我这里当的啊!”
商河之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郦其衫也从游廊那边走来,看到这副景象,忙吩咐下人放开当铺老板。抖了抖手中的信纸,颤声道:“这是芫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我枕头底下的……”
商河之立马接过,上面只有几个大字:孩儿出去散散心,勿念。芫儿。
他心里的大石头稍微下落一点,但是还是压得他喘不了气。
“你说芫儿这么小,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她到底去了哪啊……”说着就要抹眼泪。
“叔父放心,河之一定把芫儿找回来。”商河之托住郦其衫,沉声开口。
郦其衫深深叹了一口气。
郦芫才不知道此刻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出走引起了多大的鸡飞狗跳。
她双手撑在栏杆上,束起头发的飘带随风飘扬,船已经在浩瀚的江流之中,天上是漫天繁星,她呼吸着凉丝丝的空气,心里跳的很快。
河之哥哥现在正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她不禁懊恼,怎么要想起他!自己已经自由自在了,此番出来,就是要忘记他的!
她理了理头发,哼了一声,走回了船上的房间里。
这艘船正要前往江南,她躺在床上,翘着脚想着自己要在哪个渡口下船,忽而有人敲门。
她警惕地看向门口,问:“谁?”
“小公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要给您送进来么?”
是船上的小厮。
“拿进来吧。”她沉声,努力把自己装作一个男的。
“好嘞!”小厮推开门,他身后又有两人搬进来一个浴桶,打头的小厮搓着手冲她笑道:“公子,这桶都是新的,水里加了上好的精油。”
郦芫会意,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不小的银子抛给他,小厮的脸立马笑得皱在了一起,“那公子先用着,有什么需要再吩咐小的。”
郦芫点点头尽量不说话。
小厮们立即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正要准备脱衣服,门又被推开了,吓得她立马裹紧自己,柳眉倒竖看向门外,小厮探出一个脑袋,饱含深意地笑着:“公子需不需要个小娘子帮忙搓澡?”
郦芫皮笑肉不笑,“不需要,谢谢。”
小厮立马关上门不再出现。
郦芫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插上叉捎才敢脱下衣服。
她在船上这一夜并不安生,船虽然大,但还是免不了摇摇晃晃,水势大的时候,差点把她隔夜饭给吐出来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在喊“姑苏城到喽!”
她睁开眼,就在这里下吧。
跟着一些人踏下甲板,踩到了坚实的土地,她才觉得自己安心了不少。
昨天夜里她醒了三四回,此刻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走到热闹的姑苏城里,没心思去看那小桥流水人家,她随便找了一间客栈,撞了进去。
“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啊?”
“给我来一间上好的客房!”
“好勒,公子楼上请!”
换下在船上闷出臭味的衣服,她靠在浴桶上,水汽迷蒙,她视线好不容易清晰,转头看了眼屋内,雕花床,缠丝被,梳妆台处还有面大镜子,镜中的自己正披散着长发,屋内还燃着熏香,她险些在浴桶里睡着。
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她倒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浴桶不知什么时候被抬了出去,她此时意识恢复,想到自己已经在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总算可以fēng_liú一回了!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呐!
这样想着,她便快速穿好衣服,又是一件白衫。
她关上门走出客栈,此时正是下午,正午的炎热渐渐退散,小摊们都在街边摆了起来,有卖首饰的,有卖小玩意的,有卖胭脂水粉的,各式各样,她左顾右看,觉得新鲜极了。
江南水乡有着它独特的风味,她走上一座石桥,负手看向小河中的几条小船,船上的人们运送着新鲜的蔬菜和河鲜,操着一口的姑苏软语,偶尔看向她的目光中还含着水光潋滟。
她走进一座看起来就很贵的酒楼,门外挂着的招牌上写着“醉仙楼”三字。
她笑吟吟地走了进去,小厮迎面而来,问着:“这位公子楼上请。”
小厮把她带向了一处雅间。
这座酒楼的小厮眼睛都尖的很,一瞄就知道你有钱没钱,是楼下大堂坐还是二楼雅间坐。
郦芫这细皮嫩肉、肤白貌美的,一看就知道是小姑娘,一定是哪家的小姐出游来了。小厮给郦芫报上了几道姑苏有名的佳肴,心里自豪地想可千万别给姑苏城丢脸。
郦芫一一点上了,自己现在可是不差钱,想花多少花多少,人生难得一乐。
脆皮豆腐、醉鸭、醋鱼、花雕酒……她听着潺潺如流水般的琴音,打了个饱嗝,想着姑苏就是不一样。
忽而一只如柔荑般的手掀开了帘子,郦芫愣了愣,只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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