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地寻找着,因为看不见,手上唇上的感觉,便格外敏感清晰,一寸寸从指尖传达到,如电流几遍全身。
锦霓只觉得被他带着,身子一动,再睁开眼,人已经躺在他身下,顿了片刻,她温柔地靠在他的颈窝。
不在乎功亏一篑,她甚至想,若是现在,香川闯进来,那便是一了白了,她便再不用费尽心思,用尽手段。
她揪紧他的衣裳,眼泪汪汪。
男人的唇,擦过她的手心,闻到药膏的味道,这才呢喃道:“伤了手?疼不疼?”
磁好听的男音,蛊惑着她的心神。
锦霓扬起受伤的那只手,轻扫过他的眉眼,面庞,*,细细地勾勒。
“疼,但是,没有死,那么疼……”
他的呼吸一滞,然后,随着她的手上的动作,很快急促起来。
寻到她的*儿,望月用力*着,吃掉那涂抹得均匀的红色唇脂。
浓烈的男气息,带着熟悉的淡淡清爽味道,他终于道出爱恋,一遍遍。
“我爱你……爱你……一直都是……”
她轻轻推开他,眼神热烈,“那你为何,袖手旁观?”
努力压下心底的苦涩,三年前,你为何不说,让我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你让我那样死去,你于心何忍!
望月,你好狠的心,莫怪我今日所作所为……
他无语,良久,豁然起身,用极平静的声音朝外唤道:“天妒!”
门外惴惴不安的天妒赶紧进来,恭声等着吩咐。
锦霓歪在矮塌上,衣衫微乱,额鬓淡湿,面色如常。
“给你主子穿戴整齐,叫人做一碗安神汤来。”
绯色的锦袍拖曳而过,轻微脚步声过去,门前的珠帘动了几下,他已走下楼梯。
天妒这才发现,锦霓连凤冠都摘了,赶紧去取来,重给她理好发丝,戴正凤冠。
一个转身,却见她已经从榻上起身,重新坐在铜镜前。
天妒瞟了几眼桌面,不由得好奇道:“庄主刚才用的那装血的盘子怎么不见了,我得赶紧拿出去,人家说成亲见血,最是不吉利……”
却见锦霓冷冷,神情是比照先前更加萧索淡然,半晌,才启唇道:“摔碎了,被我从窗外扔下去了。”
天妒狐疑,她就在门外,没听见瓷器摔碎的声音啊。
只是一看锦霓的脸色,再加上吉时逼近,她只得赶紧拿出胭脂,唇脂,为锦霓补妆。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狠狠攥紧,牵动旧伤,也跟着,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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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重华122
玲珑的小阁楼下,茂密的枝叶绿得滴水。
天空中,皎皎明月,簇拥的繁星一闪一闪,月华笼着薄雾,照得无往城里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映着莹莹之光。
由远及近,喜庆的唢呐声,高低奏着,迎亲的队伍眼看便走近了。
锦霓的妆容,有些花了,天妒手忙脚乱,只得擦净了她的脸,先抹一层淡淡的胭脂,再用细白的珍珠粉轻轻扑满,一点点晕散开,好让那苍白之色被掩盖住。
“可见到了二少爷?”
她一把抓住天妒的手,低语道。
天妒冷不防被问愣了,呆了一下,才喃喃道:“应该是在前厅跟三少爷一起跟宾客寒暄吧,今夜无往城里的人都来了,热闹至极……”
锦霓冷笑了一声,心中有了计较,一把扯过那红色的喜帕,自己往头上一蒙,搭着天妒的手,“我们这就过去。”
偌大的喜堂,果然聚满了人,无不是喜气洋洋,华衣锦裳,各色礼物摆满了侧厅。
触目满眼皆是红,重重红纱从数尺高的房梁上,铺天盖地地垂下来,窗前挂着的簇新红纱,随风飘起。
红烛高照,如婴孩手臂细的红烛一对对,一双双,嵌在金色的烛台里,拜堂的大厅,一片灯火通明。
此处原本就是由香川的房间改制扩建而成,两架截断的屏风绘着大团的富贵牡丹,镂空的黑色檀木为底座,一左一右,隔开外堂与内室,只等稍后新人拜过天地,便可直接送入洞房。
隐隐望去,果然,七尺宽的一张沉香木打造的大床,覆着双层的纱帐,半透明,内衬红色薄纱,金丝银线刺绣着鸳鸯戏水,火红的烛光照进来,那些缀着的小粒宝石便熠熠生光,好不
闪亮。
床头的帐勾为纯金制成,是交颈*的天鹅形状,纤细弯曲的鹅颈上,勾着那半散开的床幔,清风徐来,摇摇晃晃,叫人心都跟着醉了。
抚着天妒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跨过那一道高高的门槛,低垂的头,悄悄扬起一些,偷偷看向面前的人。
两边的人自动闪出一条道来,叫新娘子缓缓前行。众人身后,是滚着流苏穗子的红色帘幕,脚下,是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
此时的汲香川,一双凤目静静凝视,在摇曳的烛火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面色含春。
长发束起,平日的紫金冠换做红宝石镶嵌制成的金冠,乌发映着他如雪的肌肤。
明知道锦霓盖着喜帕,瞧不真切,然而,香川依旧主动向她伸出手来。
天妒拉着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在香川的掌心里。
温凉的手儿,一触到那宽厚火热的大掌,便立即被包裹起来,令她无法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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