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从意大利赶来的斯旺达带来了一队锐,第一时间和当地的救援人员火速展开救援。
尽管如此,到九狸被完全救出,还是用了将近48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她
“她几乎没有什么脱水现象,这一点很令我们吃惊,或许她待的地方有水源”
她朦胧间听到医生惊讶的话语,挣扎地想要起身。看宇,看宇还在下面
“九狸,不要动,不要动”齐墨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时远时近。
他见她要动,赶紧凑上去,见她唇上都是血,用手背给她擦了擦,皱着眉听她在说什么。
“快一点,看宇在下面”她用力地喊出来,其实声音微弱得如蚊蚋。
齐墨大惊,无奈这个时侯不能索问她个明白,只是向救援队长拼命喊过去:“下面还有一个人,他们在一起,快点”
九狸抓着齐墨的手,用力按下去,动了动唇,终于昏厥过去。
病房外,医生方才的话还在齐墨耳边回荡:
“齐先生,顾小姐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髋部受到撞击,但是影响不大,静卧就好,身体上的基本都是擦伤,问题不大。只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孩我们很抱歉”
他的手,迟迟不敢触上门把手,他怕九狸醒来,他该如何回答。
从墙体中穿出的钢筋,早在他们躲到角落的时候,就穿透了看宇的腰,但是他没有说,而他之前故意咬破她的唇,只是为了在她昏睡时,用自己的血喂给她,怕饥饿的她挺不住。
齐墨没有亲眼看见这一幕,然而这样的推测绝不会错。
他永远也忘不了,看宇被抬出的时候,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整条裤子已经被血染透,挪动中不停地滴血,蜿蜒成一条血河。
“她很好”
见到齐墨,看宇吃力地睁开眼,然后彷佛承受不住地合上眼。
齐墨飞快地从身边的人手中取来眼罩给他戴上,看宇执拗地转过头去,只这一个动作,便痛得脸上的肌直哆嗦,汗顺着惨白的脸上滑落。
“叫我再看一眼她”他望着不远处的担架,她静静地躺着。
“不要说话,保存体力,医生马上给你做手术。”齐墨按住他,斯旺达带来的外科医生已经在不远处准备好。
“呵,我很高兴,死的时候有她在身边”看宇的嘴角努力扬起一个弧度,然后慢慢合上眼,“我累了,我先睡了。”
我忙着不停地编织着自己的身份,背景,故事,我忙着思考各种计策来报仇,我忙着强迫自己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现在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幸福总是来之不易,所以我才乐于追赶,现在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他闭上眼,带着笑。
你走了,可是活着的人怎么办
你叫我怎么跟她说
你太残忍,也太聪明,用这个方法叫她愧疚,叫她永世不忘
无奈地狠狠捶着墙,齐墨从来没有这么焦灼狼狈过。
梦中是红白交织的颜色,白色,是无尽头的白色的墙,渐行渐窄,几欲叫人透不过气;红色,是触目所及的红色的血,浓稠湿润,几欲叫人恶心作呕。
从未有过的疲倦,她的头昏沉,可是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唤着她,叫她醒来。
睁开眼,只有那梦中一般的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刺鼻的医院的味道。
“你醒了”齐墨握着她的手,她刚一动,在床边打盹的他立刻醒来,眼睛发红,下巴上都是胡茬。
她不说话,也不问,就由着他这么抓着自己。
齐墨急了,摇着她的手,“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刚要起身,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九狸拽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问:“他死了,是不是”
他身形顿住,一时语塞,挑眉,“你说什么”
她不再开口,只是任由眼泪落下,滴到枕头上。
她记得,全部都记得,原来他只是故意咬破她的嘴唇,以此来使她不在乎口腔里的腥味。
他哄着她睡觉,只为了偷偷将血喂给她,她醒来后果然不再饿得发慌。
“过来靠着我”
“那你怎么不过来”
他不是不肯,而是不能,他那个时候,已经没法动了,钢筋穿过腰部,所有挺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不能死在她面前,不能留她一个人。
她忍着,终于还是哭出声。
虽然残忍,但是齐墨不得不说:“这边天气的原因,所以当地警方建议,要尽快火化,你知道,这边的灾情很严重,随时有爆发大规模疫情的可能。所以”
她点头,想用手背擦脸,打着点滴的手还没等动,齐墨便抬手擦净了她脸上的湿痕。
“顾九狸,我如果是你,我就会好好活。因为你要记着,你的命,从今以后,都是另一个人给你的。”
她抽噎了几声,歪过脸去看他,幽幽道:“齐墨,你是怕我跟他去吗”
他一愣,似被说中心事一般,无言。
她笑,笑得惨烈,笑着笑着便忍不住哭,“我干什么为了他寻死他拼了命也要叫我活下来,我们家欠他,这辈子也还不了,可是他还是选择叫我活,我为什么不活”
见她太过激动,齐墨慌忙按住她,免得她乱动,将手背上的针头弄断。
她拍开他伸过来的手,“他骗我的,他说他什么事都没有,哪里都没有伤到,还说出去就要洗干净自己,说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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