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宝又想,咱家祖辈就没出过知识分子。咱呢,一首毛主席七律,背错十多个字,想出人头地,没文化咋行呢看来,下辈子得住这上使劲啦。梁宝天快亮才醒来。
她也醒了,眼睛锃亮,瞅着他。梁宝说趁天朦朦胧胧的,赶紧开拔,一会儿各家做饭了,想溜也来不及啦她没有依他。公鸡叫第二遍了,他才腌黄瓜般溜着墙根蜇回宿舍。
梁宝给小戈打过针,又赴团长府上为太太扎针,很快传遍家属区。梁宝什术高明,又送针到门,正好应合了诸位太太们。梁宝立即应接不暇。政委、副政委、几位副团长、正副营长们、各科科长们,都有太太,都叫梁宝上门打针。都是首长,得罪谁也不好。梁宝硬着头皮,挨门逐户,昼打针夜送药,连轴转个不住。时间一长,梁宝撑不住,霜茄子般萎靡不振,人竟瘦了一大圈。好心的太太夸奖他,怜惜他,给他加营养。但与此同时,也传出不少闲话,往往一个太太前边走过,旁边的两个太太把耳朵和嘴凑在一起,悄悄说了什么;要么一个太太往另一个太太背后吐一口口水;再不就是两个太太对骂甚至伸手挽对方的脸。梁宝想,咱一向胆小心细,别人不易抓咱的把柄,为啥老有人砸咱窗玻璃呢再说,咱也是有求必应,一视同仁呀。可仔细一想,自己还是厚薄不均。比如对副营长的太太包黑子吧,就一连拒绝人家三、四次。还有副政委家的二大刀,嫌人家话里带刺,只上门一回,再怎么请也没去。相反,小戈那里却三天两头,老去。梁宝心想,女人,可大不一样。有的厚道;有的却小肚鸡肠,胸襟不够宽广,男人们往往栽在她们手里。咱起早贪黑肥柄一个个种进人家手里,啥时侍候不周,惹翻了哪一位,非捅出去不可。女人要是狠起心来,一百个男人也不抵一个呢这么一想,梁宝就想打退堂鼓。可这时已经由不得他了。
部队上也时常有人回来,带来捷报以及噩耗,捎点深山老林里土特产。首长们也轮流回来一趟半趟,有人泡半个月病号。渐渐地,施工前线听到了风声。干部们情绪骚动。团长和政委悄悄对参谋长说。“你回去看看,侦察兵”
参谋长觉得妻子不如以往那般疯狂。咱们有不少同志结过婚,知道新婚不如久别这句话,半个月以上冷丁见面,那阵势真是排山倒海。可参谋长却感觉出妻子的冷淡。她应付他,好象一个不饿的人在吃饭。他心里格登一下,“莫非”第三天,他对小戈说,他有紧急任务,得马上走。她也不抱怨,平平静静给他备了路上用品。参谋长在另一个镇上住下,夜里摸回营区。十点后,见梁宝走进自己家,不大时灯就熄了。后半夜三点,梁宝才猫着腰,蹑手蹑脚溜回宿舍。第二天晚上稍晚些,梁宝又溜进团长家,鸡叫头遍才回还。第三天晚上参谋长盯到十二点,也不见梁宝出来,正要走时,只见一个女人间在梁宝窗下,伸指轻叩玻璃,门开了,她扑进梁宝怀里,梁宝把她横着抱了进去。参谋长摸到窗下,看清了刚进去的女人。第四天后半夜两点,梁宝推开窗户,参谋长立刻卧倒隐蔽,却见梁宝光着膀子,把裤衩拉到膝盖,对着窗外,哗哗尿了半天。参谋长不慎蹬断一个干树枝,梁宝大喝一声:“谁”也顾不上提上裤衩,跳回床上,不大时端出一支半自动步枪,咋咋唬唬嚷了几声,把枪栓弄得咋咋响,参谋长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心里骂:兔崽子,老子早晚非崩了你不可梁宝不见动静,就对着天空,咣咣放了两枪,过了瘾,就关窗睡觉。第五晚又轮到小戈了。门是虚掩的,梁宝一推就闪了进去。二十分钟后熄灯。参谋长开了门,当场捉住二人。梁宝吓得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参谋长狠狠抡他两个耳光。小戈疾步往外走去,参谋长拉她,被她甩开,他又追上去,抱住她,呜呜大哭
参谋长风尘仆仆赶回部队。团长迫不及待迎了上来:“回来啦侦察兵一”
参谋长板着脸,没一丝笑容。
团长心里格登一下:“这么说,是真的啦”
参谋长摆摆手,哑着嗓子说:“碰个头吧。”
小会议室门窗紧闭,开会的几个人都闷着头抽烟。地上扔满了烟头,屋里烟雾呛人。政委咳嗽一通,建议开窗,得到响应,靠窗的副团长站起来打开窗户,把身子探到窗外,低声喝了谁一声。参谋长把几天所见汇报了,按团长的要求,他隐去了受害者姓名。大伙默契,谁也不问姓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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