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拖船上,食物的供给条件远没有礁堡上的好。一艘拖船每次要在南沙停留四个多月的时间,一次性补给这么长时间的食物,蔬菜很快就被满船的人消耗干净了。只有肉类冷冻制品,在被冰库连续冻结几天后,才可以保证有一个好的保存期限。如果遇上冰机中途出了故障,肉类食物的品质就难以获得保证了,那些经过冷冻保鲜的猪肉一当遭遇解冻,用手轻轻一捏就会迅速地烂掉,吃起来也会有一种无名的怪味儿。
南沙的气候历来变化多端,阴雨连绵的天气有时一连会遭遇十多天。拖船的稳定性很差,受制于恶劣天气的影响和船体的轻摇慢晃,人在拖船,往往不能充分行使在甲板上自由活动的权力。
在船体里,通常是四处湿漉漉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异常的沉闷和难忍,大多数人会不同程度地患上晕船症,每个人的情绪都是一挂阴霾天气里的霏霏淫雨。
一些自控力差的人,会在走廊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用赤手空拳击打过道两边的墙壁,间或双脚腾空而起冲击走道上的天花顶板。在这些纸质装裱的墙垣壁板里,写满了留守勇士的丰富情感和灵魂独语。在拖船安全返回陆地时,墙的断壁残垣通常已是伤痕累累,上面留下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窟窿。因为本能的怕羞,又大多重新用废弃的旧报纸糊着,再看时便成了一块块破布的尿片。
一些自控力强的人,会用五音不全的歌喉来发泄,在一种歇斯底里的狂歌尽放声中,将自己的愤懑紧紧地伪装和包裹起来。在这种司空见惯的间歇性神经发作中,一些人在笑别人的同时,又善意地被别人笑。
一些人会因一点细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一些人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起来。一些人会很小孩子气,会背着大家偷偷地吃东西,而一些没有吃到东西的人知道了也会孩子气地不高兴,因为一些人吃东西没有叫别人,别人会计较得要命。
八十三
在南沙,斌斌看到的更多的是人的原始动物本性。在客观条件的限制下,人的骨子里会有自己的小算盘,精打细算中,生存变为人的第一要素。
所谓人的文明行为,只有在物质丰富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充分显露出来。在南沙,生活环境和自然条件毕竟还不是最为艰苦的,人的自主意识相对来讲还是比较宽容和人道的。
有一次,拖船巡视到大礁的时候,礁堡为拖船补给了一部分青菜,在搬运的中途,不小心掉下了几棵在地面上。一个眼尖的新兵看到了,偷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立即从沙漫上捡了起来,如获至宝地揣进怀里。其实,在整个搬运的过程中,已经有无数双眼球在这几棵青菜上驻足停留过,只是碍于一种形式上的面子和本性的害羞,没有人主动伸出手来拣起据为己有而已。当那个新兵得手后,有几个老兵突然对他开怀大笑起来,善意的目光使新兵十分狼狈,面对怀里的青菜,竟然有点无地自容。在一种难以言述的复杂情绪中,新兵最终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几棵业已皱熠的青菜。
二上南沙,斌斌几乎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滩涂的背景上。拖船的生活如漂流瓶,艰辛而苦闷,遇到风浪时根本就没有生活的任何规律可寻,常规状态下的一切都变得令人无法忍目。在海面的不断颠簸中,随着拖船漂流了一个月的斌斌忽然感到肚子有点痛,初通医学常识的斌斌感觉自己的阑尾可能出了问题,吃了消炎药后,症状没有减轻。正是中午,在强烈的十级台风即将来临的时候,拖船刚刚接到命令,要迅速离开码头防风。斌斌的情况作为特例,立即上报到上一级部门。
基于当时特殊的地理和气候环境,拖船领导请示上级后,准备护送斌斌前往西沙,用飞机运送斌斌到海南接受手术治疗。风已起,飓风中拖船的摇摆晃动极易引发阑尾穿孔,以礁堡上现有的物质和医学条件,根本处理不了陆地上一个极其简单的外科小手术,一旦阑尾穿孔,将引发致关重要的生命危险。
在斌斌的坚持下,最终斌斌被留在了礁堡上等待手术。舰队的领导非常重视,在大陆专门组成了医学专家团,通过卫星电话现场指挥手术。的全部过程。
手术进展中,也许是麻醉药的问题,腰部麻药打了已经超过一般正常情况下的三倍,当手术刀切入肌肤时,疼痛依然加剧。麻醉师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医师,感觉继续追加腰麻有可能出现难以预见的后果,当即决定实施全身麻醉。在全麻的状态下,斌斌在卫星医学专家组团的电话遥控中,在死亡线上徘徊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又回到了他深恋的海的世界
斌斌的体型偏瘦,腹部皮下脂肪稀少单薄,凭感觉,斌斌知道自己的阑尾位置处于上位,准确的切口应偏向上方,在那样一种特殊的自然地域风貌中,主刀医生的感觉也许过于紧张了,一方面首长们的眼睛都在关切地注视着他的手术刀,另一方面,对于普外科的他来说,在南沙实施这样的残酷手术也许是自己医学生命史中的第一次,在客观条件限制和无形心理压力的双重挤兑中,进入手术标准程序后,主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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