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年的飞人制衣公司在城南。裴大年早候在公司门口了。见到皮市长从车里出来,哎呀呀地跑了过来。这时,却见陈雁穿着大红外套,同两个男记者从里面出来了。皮市长同陈雁说:“小陈等好久了吧今天星期天,来随便玩玩嘛,拍什么新闻”陈雁笑道:“这是我的工作啊,市长”皮市长同陈雁握完手,并没有在乎另两位男记者,便转过身去,在裴大年的陪同下视察车间去了。陈雁笑着同朱怀镜、方明远招呼一下,就跑到前面去摄像。皮市长背着手,视察了西装生产流水线和衬衣生产流水线。在一位漂亮女工面前,皮市长停下来问:“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女工答:“两年多了。”裴大年插话说:“这是我们这里的技术骨干。她原是市皮鞋厂的工人,三年前就下了岗。
后来我们招工,招了她。她干得很好。“皮市长朝女工伸出大拇指,说:”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国有企业的职工面对下岗,最关键的是要转变就业观,第一,不要以为只有铁饭碗才是就业;第二,不要以为只有进国有大企业才是就业;第三,不要以为只有干自己的老本行才是就业。“皮市长说罢,同女工热情握手。女工显得有些激动而腼腆。
裴大年自是点头不已。裴大年领着皮市长一行视察完了车间,又请大家去接待室用茶。
皮市长自然又问了些情况,裴大年说:“皮市长,今天是星期六,领导同志们就不要满负荷工作了。我邀请各位去我乡下老家做客。那里条件不好,但空气好,环境好。”皮市长欣然答应了,望着陈雁,风趣地说:“从现在起,我也休息了,你也就休息了,不准再扛着个机子对我扫来扫去了。一块儿去玩玩。”
皮市长同陈雁走在前面,说着笑话。出了接待室,皮市长的车己开到门口了。“小陈,你上我的车”皮市长说。陈雁歪着头一笑,先上了车。皮市长跟着上去了。朱怀镜和方明远就坐裴大年的车。两位记者自己开车回去了。
裴大年的老家在南郊,从他的制衣厂南去三十公里,一会儿就到了。远远望去是个有围墙的大院,隐约可见里面两层楼的房子,设计很别致。车到门前,电控铝合金栅门徐徐开了。门的一侧拴着两条膘壮的大狼狗,正吐着舌头,愤怒地一跳一跳,似乎随时可以挣脱铁链扑过来。裴大年忙下车,叫人把狗牵走了。
“不得了啊小裴,外国大老板也就你这派头啊这是德国风格的吧好小裴有志气”皮市长说着,又若有所失的样子,叹道:“我们这辈子就不指望发财了。冯玉祥虽是个粗人,有句话我很佩服,他说当官即不许发财。我是学建筑的,说实话,这在目前是个发财的专业。我有些同学下海并不早,现在都是大老板了。”方明远说:“皮市长大学时就是个高材生,学生会主席。要是他下海,早不得了啦”方明远这话是说给大家听的,他眼睛却总望着皮市长。裴大年说:“是的是的。当领导的就是辛苦,我们老百姓心里有数。”陈雁这会儿的神态整个是纯情少女,像对什么都好奇似的,满院子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皮市长见陈雁这样子,笑得像个慈父。
裴大年引着皮市长一行进屋。茶几上早摆好了茶果,两位小姐身着制服,背着手侍立在一边。大家望着皮市长缓缓坐下,才谦让着入座。小姐马上过来为皮市长倒了茶。
皮市长关切地问:“小裴,怎么不见你老婆孩子”裴大年回道:“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怕在市长面前丢丑啊我打发他们去孩子姥姥家了。”皮市长摇头笑笑,说小裴真会开玩笑。皮市长同大家说了会儿话,显得有些疲倦。裴大年心细,忙说:“皮市长是不是上去休息一下”皮市长懒懒地抬起手,掩着嘴巴打了个呵欠,说:“好吧,你们玩玩吧,我就少陪一会儿了。”不再多说什么,随着一位小姐上楼去了。
于是朱怀镜同方明远对桌,裴大年同陈雁对桌,打扑克,玩的是三吃一。“玩不玩水”裴大年洗着牌问道。朱怀镜心里是不想玩水的,但怕丢面子似的,说:“听贝老板的。”方明远笑道:“听贝老板的你只好去当短裤了。还是听我的吧,玩小一点儿,二十块钱一盘。”裴大年摇头感叹道:“两位处长玩牌都玩得这么廉洁。”大家哄堂大笑。打了几圈,陈雁叫过司机,说:“你来玩吧。”司机客气着推让几句,就替了陈雁。
牌虽打得不大,但朱怀镜仍玩得谨慎,回头四顾,却发现陈雁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客厅了。他再看看几位牌友,都像什么也没发现,从容地出着脾。过会儿,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出来,问裴大年:“是不是可以用餐了。”裴大年说:“等一会儿吧。”朱怀镜认出是天元大酒店的餐厅部经理。裴大年说:“郝经理够朋友。我说今天有贵客来,请他带几个人来帮帮忙,他二话没说就来了。”记不住玩了好多轮牌了,仍不见皮市长和陈雁下楼来。也不知现在多少时间了。谁也不好意思抬腕着手表,就连墙上的钟也不便抬头去看。
“谁赢了”突然陈雁出现在牌桌边。朱怀镜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溜了陈雁一眼,见她脸色绯红,头发是新梳过的,摩丝未干,梳印子整整齐齐。见陈雁这模样,他心想只怕还要饿一会儿才能吃中饭。皮市长肯定还会休息一下才能下楼。不一会儿,却见皮市长红光满面地下楼来了。大家忙放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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