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收音机里的电池,藏在平底锅下。她查过了电话,并不惊讶它还没有修好。风雪数个小时前刚停,电话公司的人必须等到道路抢通后才能工作。
巴士车祸一定发生在大风雪之前,不然新闻人员不会已经知道这件事,警方也不会有时间到达现场,并知道有两名员警丧命,及逮捕两名逃犯。如果不是因为大风雪,蓝斯绝对无法逃走。收音机说巴士在大风雪中滑出路面,但他们的报导在细节上并不一定总是正确的。
微波炉“哔”的一声,荷娜检查过炖肉后,再多定两分钟的时间。她可以听见前门传来的铲雪声,但由这里的视窗却看不到稍早他铲雪的地方。
如果她能够听见铲雪声,稍早他是否也能听见收音机的声音?
她的额头冒出冷汗,软弱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他的演戏工夫真有那么好?
这快要逼疯她了,她必须停止这些不断的臆测。蓝斯究竟是杀人凶手或一般的罪犯并不重要,她必须将他交给警方。她不能一直地折磨自己,猜想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她只能尽自己的所能。
她再次想到了来福枪,匆忙离开椅子,走进她父亲的卧室,更彻底地寻找子弹。她必须把握住这段宝贵的独处时间。
弹药盒并不在任何一个柜子的抽屉里。荷娜环顾周遭,希望直觉能够告诉她最可能的隐藏位置——或最不可能的。但这只是个寻常的房间,并没有任何隐藏的暗格。她伸手到床垫及枕头下,但依旧一无所有。
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匆忙回到厨房,弄好桌子,并正好听到蓝斯在门口踩掉靴子上的雪,及开门的声音。
“天杀的!外面真是冷!”他道,脱下外套及靴子后,匆匆走到壁炉前面,加了块木头,伸手烤火,不断搓揉著双手以促进血液回圈。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再泡壶咖啡。”荷娜喊道,将装著炖牛肉的锅子放在桌上。“或是牛奶或水?”
“水就可以了。”他在桌子前坐下来。蓝斯第二次出去时,“叮当”不被允许跟出去。它离开壁炉前的老位子,坐在蓝斯脚下,满怀希望的棕眸看著蓝斯。
蓝斯正要把炖牛肉舀到碗里,半途停了下来。人狗对看了好一晌后,他转向荷娜。“我吃掉了它的份吗?”
“不,它只是想要让你感到罪恶感。”
“看来很有效。”
“它经常练习。‘叮当’,过来这里。”她拍了拍大腿,但“叮当”不理她,
明显地已看出蓝斯较好说话。
蓝斯舀了一口炖牛肉到嘴里,但没有吞下去。他看了看“叮当”,“叮当”也看了看他,满脸希冀,蓝斯将汤匙放回碗里。“老天,做些什么呀!”他对荷娜说道。
“‘叮当’,过来!”荷娜道,举步走向那只固执的狗。
突兀地,“叮当”转身不看蓝斯,它的耳朵竖起,注视著厨房门口。它没有吠叫,但全身肌肉警戒地绷紧。
蓝斯离开椅子的动作如此地快,荷娜甚至来不及眨眼。他左手将她拖离开座位,将她带到他身后,右手拔出插在皮带上的手枪。
荷娜冻住了。蓝斯和“叮当”一样专注地倾听著,然后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硬将她压在地上、碗柜旁边,挥手示意她留在原地。他轻悄无声地移动到窗边,背贴著墙,微探出头望了一眼后,随即又收回来。一会儿后,又重复同样的动作。
“叮当”的喉间逸出低沉的咆哮声,蓝斯再次挥了挥手。不假思索地,荷娜伸手拉住“叮当”,双臂紧抱著它,用她唯一知道的方法阻止它吠叫。
她究竟在做什么?荷娜紧抱著“叮当”,心中狂乱地想著。万一在外面的是警方的人呢?他们也许无法在大雪中追踪到蓝斯,但他们可能正在搜索他有可能躲藏的住家。
然而员警会步行前来,而不是乘坐雪车吗?稍早她并没有听到雪车嘈杂的机械声,而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外面步行太久。
新闻提到另外还有两名囚犯逃走。蓝斯担心是其中之一吗?他看到了什么吗?也或者那只是松果掉落,或是只匆匆归巢的松鼠?
“我没有检查木屋,”蓝斯气愤地喃喃自语。“该死了,我没有检查木屋!”
“我昨天把木屋都锁上了。”荷娜低声回答。
“锁并没有任何意义。”他侧起头倾听后,再次挥手示意她安静。
“叮当”的身躯在她的手下颤抖:荷娜也在颤抖,心念电转。如果有人在她的木屋里待了一夜,那他绝不是员警。员警一定会找上她的屋子,那么他一定是逃犯之一了。荷娜祈祷自己是对的,用手捂住了“叮当”的嘴巴,低声道歉。
“叮当”开始反抗她,拚命扭动想要挣脱。“按住它!”蓝斯无声地道,走向厨房门口。
由荷娜蹲伏的位置看不到门口,但她听见门突然被撞开,重重地反弹向墙壁。
她尖叫著跳起来,放开了“叮当”。“叮当”猛冲向前,扑向那名入侵者。
枪声震耳欲聋,她直觉地趴回原地,仍然看不见发生的事。她的耳际仍在嗡嗡作响,鼻端闻到刺鼻的烟硝味。一阵重击,继之是玻璃破裂的声音。她可以听见两名男子的恶斗声、闷哼声、咒骂声,及拳头击中人体的声音。“叮当”也加入凑热闹,冲入战团。
她爬起来,跑到她父亲的房间拿来福枪。蓝斯知道它并没有子弹,但另一个人不知道。
她持著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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