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硕青年身边跟着一群门内弟子,一听这话,不由都掩口讥笑起来。
这人名叫谢铭,乃是南华长老的亲传二弟子,己身修为不差,平素却偏偏爱欺辱修为不如他的弟子。
白子羽因为年纪尚幼、修为浅薄,平时也没少被这人口头挤兑过。
十年前他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初次登上宗门大比的擂台上却一招落败,伤口痛到眼角落泪。只是当年他毕竟太过年幼,这件事其余长辈和师兄师姐都没当回事。
反倒是被谢铭这厮捉到了把柄,这么些年来反复提及,故意羞辱于他。
如今在自己一心钦佩的道友面前,两次三番被人提起过往糗事,白子羽也是心中一急,面色红透,咬牙道:“你……”
“你别以为你是南华师叔门下,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
“哎哟!师兄好怕呀!怎么就忘了咱们爱哭鼻子的小师弟,可是掌门的亲传弟子,招惹不起呀招惹不起…”谢铭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言语间的嘲讽却是越来越恶劣。
“接下来,小师弟你是不是该涕泪横流的跑到掌门那里告状,说师兄我骂你哭鼻子?”
“你!”
白子羽到底年少,被这一席话挤兑的烧不出话来,只是气愤的全身发抖,一双拳头紧紧攥在一起暴起青筋。
南华长老的这位二弟子,虽然是个欺软怕硬之辈,却也是不傻。
他心里明白那些外门弟子可以任由他欺压侮辱,可是同样是亲传弟子的白子羽,他就只能在口头上占些便宜,不敢动手。
正因为两人的冲突只停留在口头上,所以在师门长辈们的眼中,两个弟子之间的口角还不值得自己掺和进去。
所以白子羽此时虽然气急,但也无计可施。
谢铭见此情况,知道这小子拿自己没办法,愈发得意洋洋起来,眼睛一眯像是要再说两句,却突然眉头一紧,狐疑的看向茂密的梧桐树。
“谁在上面?”
方才他只顾着挤兑白子羽,没注意自己面前这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直到此时他离得近了,方才猛然发觉,茂密的枝叶中露出的一片洁白衣角。
他如今只差半步便可迈入金丹境界,可是站在此处良久,竟是硬生生没有发现树上还藏着一个人。
此人的气息竟然几乎溶于天地间,消散至无形。
谢铭面色凝重,谨慎的向前一步,沉声道:“可是门中哪位前辈再次休憩?晚辈若是打搅,便即刻离开。”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小心的又上前几步,欲要窥视树上之人的真面目。
守在树下的白子羽瞬间警觉,上前一步挡在谢铭的身前:“谢师兄不是说要离开,为何依然徘徊不去?”
谢铭瞧了他一眼,又见树上那人没有发怒的征兆,不太像那些高人喜怒无常的脾气,也就放心了些,只是笑道:“怎么,小师弟与树上这位前辈相识?”
白子羽冷着脸:“此人乃是我前段时间认识的道友,师兄问那么多做什么?”
原来不过是这小子认识的一个朋友……谢铭在心中大笑,暗骂自己想得太多。
他就说这世上哪能遇到那么多得道高人,又有哪个高人会跟一个十六七的小屁孩以友相称,想来不过又是一个装腔作势的鼠辈罢了。
一想到此处,他身上原本谨慎恭敬的姿态瞬间放下,大大咧咧的指着梧桐树,道:“既然是小师弟的朋友,便下来叫我们大家伙也瞧瞧,老是藏头露尾算个怎么回事?”
“你……”
眼见谢铭嘴里吆三喝四的毫无尊重之意,白子羽顿时怒上心口,按捺不住就想上前去好好理论一番。
只是一只温凉修长的手掌,突然摁上他的肩膀,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白子羽顿时愣在原地。
他缓缓回过头,看向自己背后身姿如松如鹤之人,期期艾艾的喊了声:“道友?”
秋宸之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微微摇着头,示意少年不要冲动。
对面人多势众,孩子你就这样冲上去,怕是要被揍成小饼饼啊!
为啥这只小金毛总是每次都被人欺负的嗷嗷叫?
他微微蹙眉,看向少年对面那群人。
以谢铭为首的那个小团体,此时也全都愣愣的盯着秋宸之,微微有些出神。
他们原本都以为树上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必是长得一副尖嘴猴腮见不得人的形貌。
却没想到,忽见一道身影自树梢轻盈下落,翩若惊鸿,飘渺如风,端的是一副天人之姿。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被镇住了。
最终,还是谢铭率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视线转向秋宸之的衣袍上。
只见秋宸之身上衣饰,上下素白,除了腰间悬着一柄狭长漆黑的长剑外,衣袖间再无一点纹路装饰。
谢铭不禁心中一喜。
太虚门内,掌门长老们的领口上会绣有金色暗纹,亲传弟子的袖口腰带上烫着细细的红纹,内门弟子的衣袖上染有浅灰云纹。
只有无依无靠、毫无根基势力的外门弟子,一身衣衫才会上下素白到如此地步。
虽然自己眼前的这位美人,身上所穿道袍并非外门子弟的样式,但观他浑身上下毫无半点修为气息,想来不是早已得道成仙返璞归真,就是真的只是个毫无法力的凡人。
谢铭美滋滋的认为,面前之人当然是后者。
他微微咳嗽一声,掩饰住自己面上的惊艳之色,满脸堆笑看着白子羽道:“小师弟,哪里认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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