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联系阿跳,我要委托他卖掉我的公寓。”
中午,两人回到了幸海,台风过几天就要登录了,就算祝拾肆的状态再不好,拍戏也要继续。
卖房的事在电话里全权委托给了阿跳,搬进来才半年就要卖出去,祝拾肆还是有些舍不得,但至少换来的钱能帮穆笛渡过一段时间的难关,先采用这个权宜之计,之后再想办法。
然而这件糟心无比的事却给祝拾肆带来了意外的收获。
今晚要重拍假假从茶楼下来冲进车流自杀的片段,祝拾肆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拍摄上面,但还是克制不住去想穆笛的事情,从韦芃芃喊“a”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不在状态,韦芃芃全程盯着监视器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喊“cut”。
祝拾肆以为自己又闯祸了,在演完邮差把假假带向废弃公园的片段之前主动停下了表演。
“韦导,对不起,我朋友出事……”
“干嘛?继续演!”韦芃芃高声打断祝拾肆,“保持刚才的感觉!快!”
“这段很不错,把我都感染到了,”方听也在一旁夸赞,“再专注点就更好了。”
祝拾肆半知半解地点点头,按照刚才的状态往下演,一直到邮差和假假进了公园坐上小火车,韦芃芃才喊停。
“好,就按这个处理方式,再保一条。”
祝拾肆听从指挥重来了一遍,结束后,一向苛刻死抠细节的韦芃芃破天荒地在只拍了两条的情况下喊了过。
“非常好,情绪太到位了,爆发点也抓得恰到好处,把我都看入戏了。”韦芃芃边吸鼻子边拍掌,其余工作人员也后知后觉地开始鼓掌。
祝拾肆依然一头雾水,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演得有多好,然而当他看回放的时候,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镜头里的假假跟他长着一样的五官,但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一个既真又假的疯狂女人,“她”是活的。
“她”又哭又笑,绝望至极,自杀未遂,却又瞬间从痛苦中完全抽离出来,如第三者隔岸观火,冷眼观察自己和眼前同样卑微绝望的邮差,再与他进行孩童般幼稚的游戏,品尝短暂的极致欢愉。
我是怎么做到的?祝拾肆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旁边的方听。
“因为你之前已经演过很多遍,只需要一点催化剂,就有质的飞跃。”方听读懂了祝拾肆的疑问,解答道。
这个答案让祝拾肆庆幸的同时又很自责,如果不是读了穆笛的日记,如果没有在病床前握住他残缺的手,自己还能领悟到这种绝境之下的心情吗?
之后几天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假假》的剧情已经进展到邮差带着假假在废弃公园里游玩破旧失修的娱乐设施,企图以这种方式让假假开心。假假感动于邮差的笨拙和温柔,在邮差推着“她”坐小火车,不慎崴到脚之后,假假主动吻了邮差。
八月三十一日,台风登陆,几乎是外景戏的《假假》暂停在了这里,全剧组放假。
祝拾肆和方听回到了枫原市,一周不到的时间,他的公寓已经卖出去了,祝拾肆搬进了方听的十七楼。
风暴过境,枫原市也持续下着大雨,除了购买基本的生活用品,他们几乎不出门,每天的活动就是看电视看漫画打游戏,祝拾肆在方听的带领下,游戏技术大增,死宅属性也持续上涨。
在这段躲雨的日子里,《人格》剧组已经杀青了,卿风依然花枝招展地出席各种活动,而电影后续的宣传却不温不火。
听郭惜说,卿风和雷傲好像分手了,他并没有打破雷傲的最长交往记录。
祝拾肆并不关心这两个人。
穆笛一直在住院,祝拾肆去看望过一次,他在睡觉,两人就没有交流。祝拾肆也没有把卖房的事告诉他,要让他接受这笔钱,不容易。
对面的买家已经入住了。每当祝拾肆从十七楼的玻璃夹角隔着大雨望向自己曾经的公寓,都会感叹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雨天什么时候才走呢?
祝拾肆常常这样问方听,而方听也总答非所问。
虽然回不去了,但现在只要睁开眼睛,我们就能看见对方。
☆、第九十一章
九月中旬,台风离境,穆笛自杀事件的道歉发布会推迟到十三号才举行。
祝拾肆和颜羽作为代表出席,还未坐定,记者就对他们发起了连番炮轰。
“为什么当事人不出面?”
“为什么不在事发后立即召开发布会?”
“穆笛自杀的内情到底是什么?”
“热传的队内霸凌现象是否存在?”
现场十分混乱,勉强按提问顺序作答后,焦点偏到了祝拾肆和颜羽以及方听的三角关系上,二人以一句无可奉告匆匆结束了发布会。
后台,成雅兰单独把祝拾肆留了下来。
“我想跟你谈谈未来的线路规划,你是不是已经确定要完全转型成演员了?”
祝拾肆点头。
“好,但你也清楚,你现在还没有让你立得稳的作品,目前还得和颜羽靠营销cp来赚流量。”
“的确是这样的。”
“所以在明年的合约到期之前,你还是要和他捆绑,不过互动频率不用像以前那么高,慢慢淡下去就行。”
成雅兰这么一提,祝拾肆才意识到和琉光娱乐签的十年合同就要到期了,其中补充协议里跟颜羽的三年合作也是明年结束,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另外,有件事你必须告诉我,业内都在传你和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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