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
谢知冷漠地挂了电话。
三分钟后,那个号码再次打来。
谢知正准备拉黑,千钧一发之际,微信蹦出条消息。
【董玟:祖宗,你挂我的电话就算了,怎么连游导的电话也挂!】
谢知:“……”
谢知指尖僵硬,默然选择了接听,难得产生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抱歉,游导,乱七八糟的电话太多了。”
游文骥哈哈一笑:“我也接到过类似电话,不要紧。”
谢知“唔”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题。
好在游导也不是来闲聊的,开门见山道:“董玟告诉我你的选择了。小谢,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接戏吗?”
游文骥年近五十,是沉淀多年的年纪了,声音沉稳温和,语气只是单纯的好奇,没有“你为什么这么不识好歹”的意思掺杂。
不过谢知明白是自己不识好歹。
他不知不觉坐到了绵软的地毯上,靠着沙发,扯了个抱枕抱着,慢慢说:“因为一些……私人原因。”
“摊开那些私人原因的话,你对这部戏有兴趣吗?”
谢知半垂下眼,喉结滚了滚,侧过脸时,冷白的侧脸半边笼进了y-in影,下颔到脖颈绷出条清瘦优美的线条:“……有的。”
他不擅长撒谎。
偏过脸时,余光觑到裴衔意趴在沙发靠背上,托着腮隔着段距离在看他,眼神异常专注。
“说实话,从去年到现在,我和老陆已经见过十几名演员了,也试图合作过,但他们身上都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我们太过吹毛求疵,为难别人。”
游文骥顿了顿,说:“昨晚我和老陆看到你的视频,就觉得是剧本里的人走出来了——活的!你太适合了,我相信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谢知回神,冲裴衔意做了个“自己玩”的手势。除了傻了的裴先生,他还从未被人这么恳切地“需要”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可以当面谈谈吗?”游文骥的态度非常真诚,“你不用答应我们,只是我和老陆很想和你当面谈谈。”
谢知摩挲着抱枕的指尖一顿,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首《liebe》,震得他鼓膜作痛。
“好。”
最终谢知揪紧了抱枕一角,平静回复。
面前有y-in影笼罩过来,谢知掀起眼皮,不听话的裴衔意蹲在他面前,担忧地看着他。
谢知收到时间地点,挂了电话,再一抬头,裴衔意又逼近了点,顺势半跪在他身前,单手撑在地上,低下头来。
额头碰着额头,灼热的气息交融。
那双浓墨似的眸子里含着点愁意,指背轻轻在他下颔骨上怜惜地摩挲着:“长官不要不高兴。”
裴孔雀在家也喷香水,木质香调醇厚,清新的柑橘香萦绕过来,谢知眉尖一颤,掐着他的下颔,坚定地推开他的脸:“你再靠近我就真的不高兴了。”
裴衔意羞羞答答:“我长得不好看吗?”
谢知挑挑眉,仔细打量他。
裴先生的八卦能那么火热,自然和身后的裴家、雄厚的资产与与生俱来的好皮囊有关。
假使他长得斜眼塌鼻、形容猥琐,那些fēng_liú韵事就该是“某某为求资源忍辱负重爬床”了。
所以相反,裴先生面貌英俊立体,线条锋利,甚至带着点侵略性,就这么靠近着说话时,连谢知也忍不住往后躲了躲——好在这是小孩儿行为的裴衔意,不然这些动作简直暧昧得失了分寸。他实话实说:“好看。”
“那就多看看。”裴衔意握住他的一只手,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眼里满是笑意,“宋淡说,多看看好看的人,心情能变好。”
谢知抽了抽手:“谢谢,我照镜子就够了。”
裴衔意:“……”
他抵着裴衔意的额头把人推开站起来,见他沮丧的样子,好笑道:“我去谈工作,你一个人在家乖点,晚上抽查背诵。”
“哦。”裴衔意心不在焉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微亮。
谢知上楼换了衣服,大热天的也不劳烦司机来一趟,抄着口罩帽子去了车库,到了才想起他的车在自己现居的那栋公寓楼下好好待着,这儿只有裴衔意的一排爱车。
正想打电话叫司机,身后响起声“长官”,他回头一看,裴衔意拿着一串车钥匙,靠在墙边,长腿瘦腰,帅得不行:“想开哪辆呀!”
……去他妈的“呀”。
形象破灭。
谢知心情复杂,随便指了一辆:“……谢了。”
裴衔意把车钥匙扔来,抛来个飞吻:“早点回来。”
谢知莫名觉得自己像个临时出差的丈夫。
这想法太糟糕还好笑,他抖抖j-i皮疙瘩,甩甩头,上车开出去了,发现这是三年前裴衔意来见他时开的那辆宾利。
动作不由更轻柔了点。
游文骥约的地方谢知挺熟,a市曾经兴起过一阵茶楼热,后来风潮渐弱,跟风的基本都倒了,剩的是最开始那栋楼,玩着琴棋书画,接待的都是些明星商人。
熟是因为向来不喜欢点心饼糕的裴衔意挺喜欢他家的茶饼,宋淡特地来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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