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医生给他背部的五道刀口逐一拆线,过程很顺利,只是这五道狰狞的伤疤算是一辈子都消不掉了,左手手背手心也都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疤痕,时刻昭示着这幅躯体曾经遭受过什么。
他虽然恢复得很好,但始终无法下床走动,左手也丝毫没有抓取的能力,医生说这种情况需要通过长时间高强度的复健练习才能改善。
复健很快就可以开始进行,但他清楚,一旦复健开始,乃屿必定也会和之前一样全程陪同,原先他陪护自己,做的也只是倒水削苹果这类不费力的小事,更多的时候是在陪自己说话,可复健却是需要陪护人付出大量j-i,ng力和耐心的,且不说肖乃屿本身身体体质就弱,现在孩子都已经快七个月了,让他陪着自己在训练室日夜折腾,难免是要累坏的。
他只是这样想想都心疼,便决定找个时间和乃屿说好,让他先回家休息安胎,医院这边可以暂时不用管了。
显然有人跟他的想法是一致的。
医生提出可以开始复健的当天下午,江酩就挑了个单独的时间来找傅尧诤了。
肖乃屿刚刚被傅尧诤劝去睡午觉,现下病房里也只有他们两个大好男a。
江酩开门见山地道:“阿诤,你不能让乃屿陪你复健。”
傅尧诤还无法自行坐立,全靠病床自动调整角度才保持住了坐姿,他直接道:“我当然不会,复健的事我让医生瞒着乃屿了。我知道那有多累,怎么可能让他来陪我吃这种苦?”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但是情况远比你知道的要严重些。”
傅尧诤立即问:“什么?谁的情况严重?”
江酩也只敢等好友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敢来说这些话:“我实话跟你说,乃屿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他的妊娠低血糖严重到医生不得不加大药量的程度,这个病真是硬生生被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你刚做完第一次手术时,我还能用宝宝做理由劝他好好休息,后来他亲眼看到你在病房里断了呼吸,此后就再不肯信我的话了,你垂危的那段时间里,乃屿天天守在icu病房外,眼巴巴等着你脱离危险,茶不思饭不想日日靠营养针吊着j-i,ng气神,那个时候他刚刚从先兆流产的病症中恢复过来,医生说了不能久站不能劳累,他浑然都忘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在他心里,份量比孩子还要重上许多。”
傅尧诤完全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他可以看出乃屿最近总是很憔悴,所以每日都劝他回去休息,但他自己动弹不得,光靠嘴巴劝根本就劝不动oa,还总是被搪塞说只是没睡好。
肖乃屿体质弱他是清楚的,前一个晚上要是没睡好,第二天脸上立刻就显出来了,傅尧诤也就信了这个说法,却没想到真实情况居然如此严重:“...怎么会先兆流产呢?难道他还是受了伤吗?!”
“先兆流产跟撞击无关,是药物原因...”话说出口,江酩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然而傅尧诤已经全听了进去:“什么药物原因?!谁敢对他用药?!”要不是使不上力气,他现在就要从床上跳起来抓着江酩的领子追问了!
“......你别激动。”江酩想着说到这里了,干脆就不瞒着了:“是在救护车上时,他为了给你争取抢救时间,主动要求医生往腺体里注s,he了刺激信息素类的药物。主治医生那时也说了,如果不是信息素,你可能也撑不到急诊手术台。”
傅尧诤用右手紧紧抓着被子,没人跟他提过这件事,乃屿自己也从来不说!
“那个药效果是有,可副作用也很大。对孩子和他自己都有一定伤害,加之被你大出血的消息吓了一下,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不过好在抢救及时,但是阿诤,他真的一点都不能再累着了,医生的原话是‘再这样下去,迟早累出更大的病。’你应该知道,oa生育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别看他现在好像挺好的,要是真的累出什么大病,分娩的时候来一下,那就是一击致命啊!”
“好了江酩!”傅尧诤不敢再听下去:“别把这么可怕的猜想加诸到乃屿身上!”
江酩无奈道:“我也不想,但这就是可能发生的事实!小屿太倔了,我从前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不听话不听劝,大概是遇上你的事情所以态度也不一样了吧。除了你,恐怕没有人能劝得动他,所以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事,请你去劝劝他,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在孩子出生前最好都不要再这么胡乱折腾了。”
“要让他好好休息,最好连医院都不要再来了。”傅尧诤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枫州的那个别墅,最适合休养和度假,我会想办法劝他去那里休息一段时间。”
江酩道:“倒是也不必去枫州那么远的地方。”
“你不懂,只要在市里,他就天天想着来医院,他这样把心拴在我身上,怎么可能休息得好?距离拉远一些,反而更好。”傅尧诤道:“我会先派人去枫州的别墅打点好一切。我护了他九年的安稳生活,这点经验还是有的。你放心吧,只是到时可能要你亲自陪着去一趟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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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就这么达成了一致。
肖乃屿一个午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他从床上起身时,右脚忽然抽了筋,病房里没有其他人,肚子又已经大了,姿势受限,想自己揉揉都不行,只能咬着牙忍过这阵酸痛。
右手手背还有中午护士刚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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