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孔玉吃药。
被摸出来了,孔玉的脸浑然暗淡,明艳动人的表情变成一片死白。
薛业的脸色只能更难看。他动动嘴,已经发不出声音。孔玉他吃药了,瓶颈期没过去,心态调整不对,所以他走了一条死路。
不光是他一个人死,连带着张海亮,还会牵扯到罗爷爷。当年也是,自己被冤枉吃药,最受牵连的人是江川教练。
可自己那次是诬陷。这次,是证据确凿,赛中兴奋剂事故。
“你……”薛业后退几步,依靠着洗手间的门往下出溜,坐在了地上,“你怎么敢吃药啊?”
孔玉不回应,强撑着站了起来,没走两步也蹲下了,扶着膝盖摔了个屁墩儿。
“你知不知道自己前程完了,你他妈完了!”薛业揪紧头发,完了,孔玉吃药,这怎么办,查出来师兄也跟着完蛋。
“我能怎么办!”孔玉不敢对峙,他也是怕,双腿打摆子一样颤抖,“我过不去,一上场就紧张,吃药又怎么了?我……”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薛业伸腿就是一脚,再想踹,自己没力气了。
生生吓没的。
“你以为自己瞒得住啊?”他真的害怕,“尿样报告还没出来,半决赛前就有结果,你想过后果没有?”
孔玉沉默片刻:“你……你们不是说,国内查不出来吗?”
“那是几年前!万一呢?你要害死你师父了知不知道?”薛业睫毛尖不停地抖,好像刚才自己失手杀了一个人,这就是案发现场,他亲眼看见孔玉自毁前程。
地上很凉,孔玉也说不出话了。
“万一查出来……万一查出来,你只会跟我一个下场!”薛业听到自己上牙磕下牙的声音,“你以为我好过?重审结果已经发下来了,明明翻了案,你看我……不是照样被人指着鼻子骂!你完了,真的,你完蛋了,等死吧。”
孔玉这才真实恐惧起来,提心吊胆,被薛业最后一句话完全击倒。他试图站起来,可一次次失败了。“我不想完蛋,怎么办?我现在……我现在把药扔了,死不承认就行了……”
“尿样都交上去了,你不承认也没用。”薛业不想看他重蹈覆辙,可是偏偏自寻死路,“你怎么能吃药……”
“那……那我说,不小心吃的,行吗?”孔玉彻底怕了,抓住薛业的脚腕,“我再也不敢了,你……你帮我一次,我……”
突然,他哽咽了。
薛业的心却忽然平静了,自己那年也是,被用药的后果生生吓哭。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但我……我再帮你想想办法。”薛业勉强站了起来,前言不搭后语,说话自相矛盾着,“你现在,把药从抽水马桶扔了,一下午就在屋里,别出去。我……我……我哪知道怎么办啊。”
“我等杰哥回来,和杰哥商量。”浑浑噩噩之间,薛业不信自己,但是他相信祝杰。
第132章 心怀鬼胎
苏晓原刚躺下, 闭眼听到敲门声:“谁啊?”
“我。”薛业跌跌撞撞回来了,面容惨淡。
“你怎么了?”苏晓原让他进屋,才十几分钟不见。
薛业没地方去, 脱掉队服的外套, 比赛编号还在背心上别着。“我没带房卡, 在你屋睡一会儿,没事,你也睡,到时间我叫你。”
他不镇定, 但强装着镇定,来势汹汹的恶性事件足以吓坏一个运动员, 更别说苏晓原。
“你真没事啊?可别骗我。”苏晓原上来摸摸他额头, “不舒服?”
薛业偏头一躲,再转过来已经调整好状态。“刚才想拉肚子,绞着疼, 现在好多了。再疼我找队医。”
苏晓原被推着往屋里走:“你喝热水吗?我煮了一壶。”
“我没事。”薛业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仍旧用拙劣的演技骗苏晓原。他不能泄密,这件事的严重性非同小可。
苏晓原实在累了,高等学府的压力不小,同班是各省j-i,ng英再加上彻夜未眠, 躺下就沉入梦乡。直到薛业把他晃醒,睡得意犹未尽。
“你肚子好点没有?我带了麦片粥, 给你冲一碗吧,那个养胃。”他依稀记得薛业闹肚子。
“早没事了, 你洗把脸, 咱们再动身。”薛业撑起一个虚假强壮的驱壳,1个小时冷汗层层不断, 背心黏在皮肤上很难受。
苏晓原看了看他,不出声。薛业还是这样过分要强,肚子疼还忍着。
再回赛场,看台比上午空许多,薛业带苏晓原找最佳位置,刚好在起跑线的右侧正上方。
下午两点四十分,中长跑准时入场,祝杰习惯性在看台里找薛业。只要薛业腿没断,一定会坐最显眼的位置。果真,没费工夫就发现了自己的木奉球帽,规规矩矩盖在薛业的脑袋上。
找到他了。
祝杰弯腰检查鞋带,这双是战鞋,高三穿它比赛一年,还没输过。每逢重大比赛,薛业都会顺手带回家刷一遍,第二天再带回来。
其实薛业不会刷鞋,刷得根本不干净。祝杰将鞋带系死,脚尖点着地,压一压脚背。
1分钟后上跑道,运动员致敬,轮到祝杰,他将中指、食指交叉高举,打成x。
听障人士会有自己的独特习惯,特别是呼唤人名。很少将全名都打出来,有时用固定动作或手势代替,有时用固定物品代替。“杰哥”用食指弯钩,“薛业”就用字母x,这是约定。
杰哥看见自己了,薛业的躁动停止。
“你肚子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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