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咋找来的啊?”于塘还是惊讶爷爷的能力,也有点意外,这老头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和蔼可亲啦。
爷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这傻孩子,我是你爷,我想找你还不容易的!行啦,别废话啦,你的事办的咋样啦?”
于塘一听爷爷问起正事,忙回答说:“哎,不算好,到现在也没找着胡三太爷啊。”
爷爷抿着嘴唇欲言又止,于塘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见爷爷不说话了,便又开始埋怨起来,“哎呀,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跑出来干啥?这么远的道走过来你的老寒腿能受的了吗?我走这么远都累够呛,你再给自己累个好歹的,还不让不让我活啦?”
爷爷眯着眼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我,我能走。”
“能走啥啊,这又是山又是林子的,哎...哪来的马啊?”于塘说着说着,眼见老榆树后面走出一匹枣红马。这匹马备着鞍,还驮着一块褡裢布兜,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啥。牵马的是一个小男孩,长得也是粉嘟嘟的可爱极了,就是穿的太扎眼啦,跟那小女孩似的花里胡哨的。一样的金鞋子绿裤子,金裙子绿腰绳,金小衣绿内衬,脑袋上顶着一个元宝头。
于塘觉得越来越有意思啦,就问:“哎爷,咱家都多少年不养牲口啦,你这在哪儿整来的大洋马啊?这俩孩子又是谁家的啊?”
爷爷仍旧是满脸的笑容,回答说:“你哥给我的。”
“我哥...于池?不是...爷,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啦,你到底是不是我爷啊,我真是开始怀疑你啦?”于塘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个爷爷不是假的,他能感觉到爷爷话语间流露出的亲切感,就是亲情不假。虽然今天的爷爷有点不同寻常。而让于塘怀疑的是老头说来就来,还一脸的喜庆,根本就不像是长途跋涉的样子,并且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也是稀里糊涂,这都哪跟哪儿啊?
爷爷看着于塘,眼前的小孙子显然是被自己的突然出现给整懵了。他笑了笑,没做解释,一摆手叫小男孩把马牵过来,翻身骑了上去,在马背上转过头说:“我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塘啊,以后回去别跟你哥吵架,啊?”说完,一抖马缰绳,这匹枣红马迈开蹄子,驮着爷爷晃悠悠的往西南而去。两个小孩儿先是对着于塘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也跟了上去......
“爷你干啥去?”
“往逍遥处去。”
于塘脑袋嗡的一声,马上就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却发现自己只能呆在原地,竟然动不了了。想要大声呼喊,嘴却也张不开,声音更发不出,只是瞪圆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爷爷消失在视线里。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的身影彻底淹没在荒野里之后,于塘才觉得僵硬的身躯有了知觉,紧接着周围大自然的声音像是又被人按了开关一样,声音打开了,虫鸣鸟叫,一切如初。只是,于塘身子一软,倒在老榆树下。
于塘已经明白了,那两个花里胡哨的小孩儿,都是纸扎的小人儿,一个是牵马金童,一个是引路玉女。而踏上西南大道,往逍遥处去,则是y-in阳先生主持丧事时所说的套话。直白点讲,就是去阎王爷那报道。
爷爷,死了。
白凤棠醒来的时候,暮色已近,晚霞映着半边天的都是鲜红的颜色。于塘没在身边,白凤棠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她转念一想,于塘肯定不会撇下自己不管的,这颗心又放下了。站起身朝四周看看,远处一个身影,正是于塘。
白凤棠朝那个身影跑过去,到了跟前,于塘正坐在树下发呆。仔细看看,他的眼圈红红的,铁定是哭过了。
白凤棠心里一紧,上前抱住于塘,对着他的脸蛋啵了一口,“木嘛!怎么啦我的小弟弟,又在为姐姐的事发愁啦?”
于塘压下了心里的悲痛,勾了勾嘴角,回答说:“哎...我哪能像你一样洒脱啊?咱们俩换一下就好啦,折我的寿,你带着我去找那胡三太爷。”
白凤棠撒娇地嗔道:“切,要是你折了寿 ,我才不管那你呢!”
于塘想再跟她继续打趣,但怎么也装不出没事的样子,便把头转过去不看她,眼望着西南,眨着眨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好在这时候一阵晚风吹过来,于塘假装迷了眼睛,抬手擦干眼泪,才继续对白凤棠说:“咱们接着走,要尽快找打胡三太爷,在你过生日之前。”
于塘知道,如果白凤棠知道自己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绝不会再让自己为她去夺回那折
掉的寿命而涉险。所以,他决定不和白风棠讲这件事。况且,爷爷的最后一面已经见到了,还是爷爷主动来找自己的,也不算遗憾了。
现在开始,白凤棠,更加是自己不能再失去的人!
☆、两只爬行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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