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因为对方的手肘碰到了他?可那仅仅也只是碰一下而已,真的有必要在第一时间拿起手里东西去反击?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讨厌被别人,特别是被陌生男性碰触自己的身体?
二,既然已经泼了人家一身一脸的咖啡,那么无论如何,都应该先道歉才对。周少川自幼接受的教育,一言以蔽之,都是旨在令他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绅士”,这种事倘若发生在从前,他一定早就先致歉,然后帮忙作善后处理,可现在呢?那简单不过的三字“对不起”,却至今没能被说出口,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个词虽如鲠在喉,但也失去了它应该被诉诸于口的时效。
脑海里翻涌着对自己的审视和问责,周少川拧着眉毛站在原地,不过外人从他脸上可看不出那些纠结自省,反而只能看到他毫无一丝愧疚之意,更心安理得地、直勾勾地凝视着“受害者”。
向荣简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其实从事发到现在,向荣都没有半点想要怪罪身后人的意思,反而意识到是自己先碰了人家,可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对方好歹应也应该有所表示,至起码可以说上两句场面话吧,而不是淡定地立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端详他的窘态。
怪不得向欣要叫他怪胎,向荣心想,随即冷淡地收回视线,懒得再去看那张缺乏表情的面瘫脸。
与此同时,王韧几个已等得不耐烦,一起从后头转出来,预备和他打声招呼再散。
“哎,是你啊?”
“这么巧!”
“对了,你是叫周少川吧?”
三个人明显都注意到了周少川,自然而然地,也就忽视了向荣身上所发生的状况。
“考虑的如何了?”
“有没有兴趣,给个痛快话呗。”
“嗨,我是土木系的彭轩,话说你今天上课走错教室了。”
周少川被这三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打乱了思绪,几乎一秒钟回过神,然而当着这许多人,那道歉的话就更加说不出口了,放下手里的杯盘,他欲言又止地看了向荣一眼,跟着绕过其人,径自朝门口走去。
“哎,你真不考虑参加下校队选拔?”王韧打量着他,总觉得这身板不打球真有点浪费了,不由又追问一句。
“不去。”周少川斩钉截铁地答,话音落,人已推开咖啡馆的门,步履铿锵地走了出去。
“牛逼!”彭轩眼望其人背影,啧了一嗓子,“可这位什么来头啊,为什么能拽成这幅吊样?”
三个人开始了议论纷纷,却仍没有一个留意到,侧着身子的向荣正在努力擦拭衣服上的咖啡渍。
“哎,我先撤了,”过了片刻,王韧看了看表,“图书馆还占着座呢,一会儿还得上自习。”
“啧,你身上怎么有股咖啡味啊。”李子超告别时拍了下向荣的肩,后知后觉地评论了一句。
向荣:“………”
其实就这种观察力的朋友,就算真绝交了也不怎么可惜吧!
“三明治好了,让您久等,哎呀!”
此时店员终于注意到向荣米色飞行夹克上那一大摊污渍,忙伸手冲他招呼:“里头有吹风机,先吹干了吧,s-hi着出去很容易着凉的。”
向荣点头说好,跟着店员进了后头的小储藏间,他身上连毛衣都没穿,除却外套,里头只有件棉质卫衣,的确是很需要“烘干”,折腾半天,总算收拾利索了,带着一身的咖啡渍,他拎起一包三明治,走出了水滴石。
已经快六点了,差不多天已全黑,校园里头人来人往,大多是提着水壶或是去打饭的,向荣掏出手机,给向欣发了条信息,叫她先弄点吃的不必等自己,这个时间回家,路上肯定堵得一塌糊涂,地铁八成是挤上不去的,看来只能坐着大公共慢慢往回晃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短促而又低沉。
向荣下意识回过头,见身后站着一个人,胳膊肘搭在水滴石伸出来的窗沿上,两条长腿则一曲一伸,光看站姿,倒也有一股相当洒脱的慵懒范儿,而其人正单手夹着烟,目光定定地望向自己。
大学里抽烟的男男女女其时不在少数,但鲜少有人会在校园里这么明目张胆的放毒,那人似乎也意识不到他是个十足惹人注目的焦点,居然就这么混不在意地吐出一阵白雾,以至于走过路过的人,都在纷纷向他投去各种注目。
向荣不觉挑了挑眉,不明白这位怪胎邻居为什么要叫住自己,他叫什么来着?回想一刻,他记起了,好像是叫周少川。
“有事么?”他向正抽烟的人走近两步,然后停在了距离对方三米远的地方。
刚才借着吹干衣服的功夫,向荣又回忆了一遍事件经过,虽则大部分时间里,他都算完美地继承了向国强的大而化之,但在一些小事上头,仍保有了足够的敏感度。他的新邻居个头确实比他高,但也不至于高到需要俯视的程度,以常理推断,那杯咖啡如果是被他碰洒的,倾泻的位置应该是在肩背,可当时那道洒向自己的液体,不光位置不对,而且还明显夹缠着一股力道。
所以那不是被动的碰洒,而是主动的泼洒。
可他究竟也没得罪过周少川,是以前思后想一番,原因大概只可能有一个,因为他碰了他,向荣得出了这个结论,从而又衍生出一个推断,周少川十分抗拒和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既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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