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清如送来的奠仪,你有心了。”陈巍在他对面坐下,“通过老爷子联系的几次,场面不合适,今天正式过了明路,以后随小秋叫我大哥,就是一家人。”
晏西槐客气了两句,称呼“大哥”,陈巍随意点了点头认了,说:“我听说p大过去不止一次联系过你,确定今年要来,五月就得走完部分程序。”
“六月见你的时候可是半点风声都没露。”他看了看晏西槐,“倒是沉得住气。”
晏西槐摇了摇头,笑道:“陈老关心荣秋,我体会很深;那时候还没确定的事情,自然不好拿出来说。”
六月初他短暂来过一次京城,是作为特邀转机去m市参加学会年会,结束后在京城停留了一段时间,其中意料之外地接到了陈老爷子的邀请,去了一趟陈家老宅。
晏西槐在此之前其实与陈老已经有过一次会面,那时陈荣秋距离从从y大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不曾向陈家人正式公开过,但与陈老见面时,晏西槐的身份是陈荣秋的男性恋人。
地点同样也是在京城。他受邀来c大参加会议及随后一系列的活动,某天会议结束后,一位行政副院长亲自过来询问他的情况,并提到有一位姓陈的老爷子想要见他,来征询他的意见。
晏西槐给出了答复之后,第二天就在c大某处会客室见到了这位陈老爷子。陪在陈老身边的,就是陈巍。
陈老的来意并没有出乎晏西槐的预料,老人对两人的事情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情绪,只是温和说到陈荣秋毕业回国的事,并且以陈荣秋回国后两人还能继续走下去为目的,给出了几个方案,平和地征询晏西槐的意见。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陈荣秋只会有一个选择,而晏西槐可以做出其他决定。
比如回国发展,比如与陈荣秋分手。
晏西槐不可能听不懂,甚至很清楚,对方想要看到的结果恐怕只有后面那一个。
而对方不知道的是,早在这次谈话之前,他就已经做出选择,无论这场对话是什么目的,晏西槐都不会有所动摇。
于是他同样温和地表示,自己暂时没有离开y大的打算,并且对于陈荣秋毕业后的去向,会始终保持赞成和支持的态度。
陈老得到了他的表态,面上没有太大变化,但离开的时候,心情显然是不错的。
其后的发展也如同晏西槐所表示、陈老所期待的那样,陈荣秋毕业与晏西槐分开,回到国内按照安排进入工作,晏西槐也没有再与陈荣秋进行过接触。曾经的恋人都能因为天各一方,至少在表面上让往事留下的痕迹慢慢淡去,更不必说只有过一次会面的陌生人。
但今年六月,晏西槐再次见到了这个陌生人。
老人的状态r_ou_眼可见地衰颓下去,但身上散发出的沉沉暮气也无法掩饰眼中清醒的光芒,他坐在轮椅上,在小花园里同晏西槐说话,微微抬了抬手,看向一旁收进了花园大半景色的落地窗,对他说,那是陈荣秋的房间。
晏西槐会在这个时间答应过来,本身就表明了一种态度,他不需要做太多掩饰,就笑了笑道谢,说知道了。
老爷子询问他是否要进去看看,晏西槐看着老爷子沉默了片刻,而后笑着婉拒:陈荣秋不喜欢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他的私人空间,从前晏西槐是个例外,但如今他并没有立场再去成为这个例外。
陈老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陈荣秋第二天就要回京,这次回调他的压力不会太小,今天请晏西槐过来,就是有一个请求。如果陈荣秋有一天找到晏西槐,老爷子希望晏西槐可以暂时不要拒绝他。
晏西槐对此不置可否,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较为真诚地说道希望老爷子保重身体,并且在对方问到他这次短暂来京的住所时,隐瞒了酒店的地址,说出了梧阳的大致方位。
而第二天回京原本要独自搬到梧阳去的陈荣秋,被陈老爷子留在了身边。
“我还当你半点不满都没有。”陈巍听了他这话就笑了,半带嘲意道,“这才像样了点。”
晏西槐说:“理智和情绪并不冲突,这一点与陈老的考虑也有相似,想来大哥不难理解。”
陈巍看着晏西槐的目光有些复杂:“老爷子想没想通不知道,但不是心疼小秋,他不至于明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也要亲自见你。”
陈老爷子心疼陈荣秋是做不了假的,否则他不可能亲自将晏西槐请来做出请求,但要问老爷子那个时候是否真的想通了让他的期望从陈荣秋肩上卸下,陈巍的答案是未必。
或许老爷子在临终的时候真情流露,确实放下了,才会让陈荣秋去走自己想要走的路,但在这个时候,得知晏西槐住在梧阳,就在做出请求的第二天将原本应该搬去梧阳的陈荣秋留在身边,也没有准备同陈荣秋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的陈老,未必是真的像他自己对晏西槐所说的那样:人要死了,就没什么想不开的。
只是晏西槐对此并无太大执念,诚然陈老的选择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正如陈荣秋评价他时所说,晏西槐是断然不会为他人左右的,他只会按照自己的行事考量去行动,多年前与陈老见面时如此,这次也是如此。
因此听了陈巍的话,晏西槐不过笑了笑将这个话题带过:“后半句话恐怕才是大哥希望与我单独相谈的原因吧。”
陈巍没有否认。晏西槐也很清楚。
作为亲人,陈巍或许并不会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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