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毕业,当然是个孩子,”俞立松喝了口茶,“说实话,虽然我早就料到你找的对象可能不太寻常,但没想过年龄会差这么多。”
俞衡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会不寻常,怎么个不寻常法?”
俞立松微笑了一下,没搭腔。
俞衡一头雾水,心说他也没表现出什么,不过是一学期至少拒绝四个向他表白的女生而已……说“知子莫若父”,莫非是真的?
他刚要继续说话,隔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疼!不是您拔罐就拔罐呗,那么使劲按我干什么?”
俞衡:“……”
拔个罐怎么跟杀猪似的。
“我不确认一下,怎么知道你哪里病症最严重?”
何砚之嘟囔:“那就轻点啊……”
“真的没使劲,你这么大反应还吓了我一跳。”
俞衡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看来确实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某人反应太大。
可明明他也不应该是个怕疼的人。
忽然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某人都能瞒他两个月,还不能瞒这两分钟?
演戏什么的,可是他老本行。
于是他冲俞立松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地往隔间走,却不进去,躲在墙后,伸手轻轻将门帘挑开一条缝。
就看见某人正趴在床上,梗着个脖子,偷偷摸摸往这边看。
果然。
为了吸引他注意还真是不择手段。
很快何砚之发现门帘外有人影,立刻把脑袋转回去了,又叫:“大夫您这到底什么手法,我好难受啊,我头晕。”
“头晕?”老大夫差点就被他唬住了,“不应该啊,我给人拔罐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有不良反应的——你什么感觉?”
“就……”
俞衡终于忍不住了,不等何砚之把话说完,直接闯进去:“你说你何苦呢,就为了不添这几个印儿,连头晕都编出来了?演得挺像哈。”
何砚之被他拆穿,居然也不脸红,哼哼道:“反正拔的不是你……”
唐老中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概明白了什么,一脸“现在年轻人花样就是多”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火罐接触到皮肤,何砚之“嘶”一声:“少搁几个,求您了。”
“这数量可不是你决定的,”老中医已经看穿了他,“是我决定的。”
“您甭管他,他爱怎么叫怎么叫,您按您的来就行。”俞衡说着,搬了把小凳在床边坐下,低声问何砚之,“我就不明白,看病怎么就跟要你命似的,生病了就治,这不是正常人都应该具有的素养吗?”
何砚之抬眼瞧他:“万一你看我这一背的印儿,就不要我了怎么办,你敢说你不是颜狗吗?”
俞衡啼笑皆非:“您脑补能力可真强,以后改行当编剧吧,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来拯救。”
他说完起身:“别瞎叫唤了,爸还在外面呢,你丢不丢人。”
何砚之这才想起俞立松还没走,忙紧紧闭住了嘴。
俞立松已经无聊得开始跟老中医的徒弟聊天——大教授就是不一样,跟谁都能聊,碰见年轻的就把对方当学生,碰见年龄相仿的,就当成同事。
俞衡找了个话题c-h-a入点,凑过去说:“爸,要不您先回吧,这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有我在这等着就行。”
俞立松想了想:“也行,我还得回去备课。”
“我送您。”
“不用,我开车来的。”俞立松说着走到门口,一指隔间,“记得告诉他们我先回了,还有,有空多回家,你妹想你……你的猫也想你。”
前面几句本来还挺正经,一听最后一句,俞衡忍不住笑了:“猫都想我了?是您没好好喂他,还是它被您lu 太多了?”
俞立松严肃道:“我可一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那猫。”
俞衡:“那就是后者。”
俞大教授没再说话,摆摆手离开诊所。
小徒弟忙上前送他。
这下变成了俞衡一个人在外面等,他也没什么事干,只好坐下来继续喝茶,顺便玩了会儿手机,就看到微信上有徐舟和杨新楠发来的消息,无非是询问何砚之的情况。
砚总自从落地就没怎么再顾上管其他,连他的经纪人和助理也变成了从俞衡这打听情报,这俩人本来还想搭飞机赶过来,被俞衡劝了好几次才打消这个念头。
这会儿他点开徐舟给他发的语音:“哎俞衡,砚哥好点儿没?我说你俩能不能及时回我消息,这甩下烂摊子就跑路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俞衡打字:【正在中医诊所呢,什么事?】
两分钟后徐舟又发来语音:“看病去了?那可太好了,还是你有辙,你不知道让他看一次病有多难。大夫说什么了?严重不严重?”
俞衡:【没说什么,就是寒s-hi入体,在拔罐】
徐舟[语音]:“你居然能说动他去拔罐?你厉害,这么丢人的事他都能答应,看来对你是真爱。”
俞衡莫名其妙:【拔罐怎么就丢人?这不是正常的治病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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