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奕闻言,忽然停住脚步,蹲下身抱住寻聿明膝盖,一把将他举了起来,“快摸!”
寻聿明惊叫一声,忙扶住他肩膀。还好凌晨下飞机的人不多,他们落在最后,否则被人看见怪难为情的。
他摸摸庄奕下飞机前抓了许久的头发,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他的笑声:“好了,快放我下来吧!”
“你手真凉。”庄奕将他放下地,牵起他的手塞进自己衣兜,带他去取行李。
两个人从塔楼出去,庄曼已开着车等在地下隧道里,她以前在德国上过学,对这里很熟,轻车熟路将他们送到了李医生任职的夏里特医院。
李大夫和寻聿明是旧相识,之前还曾有过师生关系,寻聿明见到他风采如旧、j-i,ng神奕奕,只觉得恍如隔世,依稀回到了当初实习的日子。
庄奕与李大夫却是第一次见面,对方一米八多的个子,面孔中西合璧却不算多帅,大约是运气不好,遗传了各民族的缺点。但他容光焕发,态度自信,言谈举止很有几分魅力,看着也很年轻。
寻聿明一见面便与他抱在了一起,庄奕自小受西式礼仪熏陶,从不觉得贴面礼有什么不妥,今天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还是中国的拱手礼含蓄文雅,他暗暗腹诽。
李大夫行程排得很满,没有太多时间和他们闲聊,打过招呼匆匆走了。庄奕和庄曼陪着寻聿明出来,外面旭日初升,阳光洒在医院蓝灰色的屋顶上,衬得环境格外好。
“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也挺不错的。”庄曼抄着兜慢慢向前走,路边不时有枯黄的梧桐叶落下,掩映着周围一栋栋棕红色的欧式小楼,的确有几分度假的意味。
寻聿明点点头,和庄奕一起去酒店办入住,晚上又与乔冉、庄曼在酒店餐厅吃了顿饭。他正倒时差,天一黑便坚持不住犯困,庄奕将他送回房间,自己去了庄曼他们屋。
乔冉正和庄曼挤在地毯上玩扭扭乐,见他来,恭恭敬敬喊了声:“哥。”
“嗯。”庄奕微一颔首,朝庄曼叫道:“姐。”
庄曼也“嗯”一声,“有事吗?”
“有。”庄奕微一点头,“你跟我出来一下。”
庄曼却不肯:“什么事神神秘秘,直接说呗。”
“我……”庄奕食指蹭蹭鼻梁,低声问:“你借我点钱吧?”
“……”庄曼一双浓密的眉毛轻轻挑起,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怎么连给小耳朵看病的钱都没有?”
“不是。”庄奕看一眼对面盘着腿瞧好戏的乔冉,目光示意他回避。
乔冉却无动于衷,庄奕气得左手无名指跳了跳,沉声说:“我想给明明买点礼物,但我的钱都在他那儿。”
寻聿明生怕他大手大脚下去会破产,每个月只给他两千块零花,剩下的都攒起来。
过几天就是寻聿明的生日,他却要待在冷冰冰的病房里,努力恢复健康。庄奕怕他难过,想给他庆祝一下,逗他开心。买东西加上礼物,两千块哪够用。
他看上了之前红遍网络的那只coo大熊,不加运费都要两百刀。人穷志短,无奈之下,庄奕只好来借钱。
乔冉听完来龙去脉,感慨地拍了拍他肩膀,“哥,唉,什么也不说了。”从兜里掏出张卡,递给他,“做男人不容易啊。”
庄奕表面上抱怨寻聿明管他,其实心里享受得不得了,对乔冉这惺惺相惜的表情完全不理解。他拿开乔冉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多谢。”转身出了门。
三天后,寻聿明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庄奕陪着他里里外外又复查一遍,结果和在任雪原那里做的一样,没有误诊。
李大夫看看他的片子,笑道:“这种病例你自己接触得应该也多了,一般没什么大问题。”
“我知道,但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即使最普通的感冒,也有致死率,何况是开颅手术。正因寻聿明经验丰富,才更明白手术台上无绝对的道理。
他不担心,但他足够谨慎:“你放心开就是,我连遗嘱都想好了。”
“那倒也不用。”李大夫言笑晏晏,心里承受的压力却不小,寻聿明的这颗大脑稍微出点差错,毁掉的都可能是几个前沿技术。
他掌控着寻聿明的命,等同于掌控着无数个未来会因寻聿明研究受惠者的命,这台手术的分量可想而知。
李大夫安慰他几句,便回了办公室做准备。
下午护士来给寻聿明剃头,庄奕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只手持摄像机,小小巧巧举到他跟前对着录音:“今天是明明入院的第一天,护士在给他剃头,一会儿他就变成小和尚了。”
“你录这个做什么?不要录!”寻聿明忙捂住自己的脸,伸着一条胳膊去够他的相机,又怕护士刮破头皮,只能老老实实坐着抗议:“我太丑了,不许录!”
“哪里丑了?”庄奕过去摸摸他的碧青头皮,手感滑腻腻的,“像颗……糯米汤圆,特别可爱。”
护士虽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却也在旁“咯咯”笑,寻聿明愈发羞恼,板着脸不去看他的镜头。
庄奕自得其乐,转身去拍他的房间和物品,“这是明明的小熊杯子,是他哥刚给买的,他还没给他哥报销。”
“我不叫你买,你偏买。”寻聿明哼了一声,“这个不能报销。”
寻聿明一直用的是只老气横秋的枣红色保温杯,那还是当初外公单位发的,他从国内带到国外,又从国外带回国内,一直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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