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像寻常恋人那样去看晚场电影,在光影变幻中十指交扣,偷一个浅吻;有时候去龙蛇混杂的小酒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肆无忌惮地唇舌交缠;有时候去逛步行街,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游鱼似地穿梭,让每一次巧遇都像初见般动人心弦;有时候混在地下拳击场臭汗弥漫的人群中,跟着呼喊的节奏点燃胸中的烈火,牵牵扯扯、跌跌撞撞地溜到无人经过的暗巷里抚慰彼此躁动的灵魂……
在学校里每次擦肩而过,他们都表现得和陌生人一样道貌岸然,只有视线勾缠在一处,露骨而克制,欲说还休,等到夜晚降临,才能抛弃白天的种种枷锁,贪得无厌地索取彼此的热情。
隐秘的恋情让两个人越来越如胶似漆,难分难舍,似乎只有藉由销魂蚀骨的纠缠,才能在这秘而不宣的地下关系中汲取几分安全感。
容少宸卧室窗台下面是一架紫藤,冬天只剩下光秃秃的碳化木支架,让恒钧烨可以轻而易举地攀爬上去,翻进他的私密空间。
自从第一次半夜惊醒对上坏小子炽热的目光,好孩子就再也不让佣人进来打扫他的房间了。
放了寒假,更加被他缠得喘不过气来。
恒钧烨不再满足于夜晚见面,直接抱着一堆试卷登堂入室,用向学霸请教问题的理由唬住了容少宸的家人,他们在感叹浪子回头的同时还十分体贴地不去打扰他们,任由紧闭的房门隔开了所有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教教我呗!”校霸低哑的声音勾得人神不守舍,学霸俯身在满桌试卷上,含嗔带恨地回头瞪他,修长的手指虚软得捏不住铅笔,勉强写了个潦草的“解”字就把笔掉到一边,揉皱了一整叠草稿纸。
过年全家守岁,零点钟声还没响容少宸就假装困倦离前提席,结果一进屋被推抵在门板上,用另一种方式守岁到天亮。
春暖花开,紫藤如云似锦,却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地被人摘了大半,没人知道它们被堆迭成满床花褥,又在疾风骤雨中碾碎凋零,只留下幽静的花香缭绕在肌里发间,似有似无,暗香浮动……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众人眼中清冷自律、沉静内敛的美少年,在将成年而未成年的青涩时代,在循规蹈矩稳重优雅的表相之下,已经看遍了世间的风景,尝尽了情爱的癫狂。
那时候的容少宸,又骄傲又纯粹,爱一个人就义无返顾倾尽所有,像云朵揉成了雾,像冰川化成了水,丝丝缕缕地、毫无保留地爱着他的坏小子,当时他还那么年轻,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云朵只有飘荡在高不可及的天空才能避开伤害,冰川必须冻结于杳无人迹的绝顶方可免遭玷染。
等他明白过来已为时太晚,他的骄傲被碾碎成泥,他的执拗成了笑话,这段他曾以为刻骨铭心的初恋,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只剩下浓浓的讽刺和沉重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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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停车场,停满了容总的不可描述……
容总:喝酒不开车。
恒总:你喝你的,我来开车。
少铭:我怀疑你们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第13章
不出所料,父母对容少屿和恒咏心的婚事乐见其成,更对他们的小孩喜出望外,扔下行李就拖着少屿前去拜访未来亲家了。
奉子成婚容不得拖拖拉拉,必须速战速决,不然胎儿一天天长大,新娘大着肚子穿婚纱实在不甚体面。
既然两家结亲已成定局,容少宸索性撒手不管,把注意力转到少铭身上。
比起被父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屿,他对少铭确实更偏心一些,管束也更加严格,怕他被骗被拐被伤害,全然忘记少铭已经二十六岁了,自己不能一辈子为他保驾护航,有些风浪必须他自己去承担。
有必要见一见少铭的意中人了,若是真如少铭所说是个正人君子,他也没必要再拦着弟弟与之来往——总不能因为自己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就要求别人也跟着裹足不前。
弦崩了这么多年,到了给自己松绑的时候了,在积年累月的倦怠感把他压垮之前,他必须学着放手。
周一早晨,申宇一上班就向监管部门提交申请,只等批复下来就可以发公告停牌,正式进入重组议程。
虽然以后还有得磨,现在至少逼着申宇向前迈了一小步,不再做个左右逢源的骑墙派,只希望其他人和事不要节外生枝就好。
想到恒钧烨手中申宇的股票,他就隐隐觉得对方还会出来作妖。
躲不过,就硬碰硬,该来的总会来,容少宸把闲杂人等抛到脑后,定下心来开始忙碌的一天。
很快他发现,情况只会比预想的更糟,因为在他身边作妖的可不止他那个居心叵测的前男友。
晚上给父母接风宴被他老妈搞成了相亲宴,容少宸一入席看到坐在二老旁边那个一脸娇羞的小美女,就觉得这顿饭怕是不能好好吃了。
“反正两家公司要合作,年轻人多交朋友总是好的。”看出他的反感,容妈妈硬按着他坐下,笑吟吟的脸上是不容拒绝的强势,“我看媛媛这孩子不错,少宸你也别老是板着脸,这又不是在公司,放轻松一点嘛!”
容少宸无法,只能勾勾唇角,朝旁边的女孩点点头算打招呼:“洪小姐,幸会。”
洪媛媛,申宇制造的千金,洪世杰的妹妹,之前洪公子几次提到要介绍妹妹给他认识都被他不着痕迹地推掉了,容少宸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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