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人原本就应当嗜睡,可惜出征这麽久,慕容定祯睡过的安稳觉几乎屈指可数,为了研究战势和部署军力而彻夜不眠倒是常有的。
「王爷,您醒了……」,慕容定祯刚睁眼撑起身子,薛承远就走了过来。
慕容定祯知道薛承远一直在这里守著自己,等候他醒来。
「嗯,几更了?」,慕容定祯只觉得自己浑身酸软,腰腹之间像是要折断了似的。
「已过子时。」
「今日战报可有送来?」
「还没有。」
「午时、戌时的都还未到?」,慕容定祯心中顿有不好的预感,出征以来公良飞郇还从未在战报上延误过,这是第一次。
薛承远没再说什麽,慕容定祯终於醒来,让他将药趁热服下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薛承远端来温热的安胎药汁,递给了靠在床榻上的慕容定祯。
慕容定祯刚刚转醒,气息并不顺畅,不得不用手抚住腹部,喝的很慢。
正喝到一半,门外有侍从来禀道:「王爷,程将军已回江城,深夜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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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鲜币)『帝王受 生子』第三十九章
慕容定祯没有耽搁多久,就穿著披风从卧房之内缓步走去了厅堂,他知道程宇扬向来行事稳健,对自己极为忠诚,深夜求见必有要事。
「你怎麽回来了?」,慕容定祯在厅堂内的桌案前坐了下来,望著眼前风尘仆仆的程宇扬问道。
「程宇扬参见王爷」,程宇扬起身向慕容定祯行礼道。
「起来说话,没有本王的指令为何提前返回?」,慕容定祯对於程宇扬没有遵守自己的命令而擅做主张显得有些不悦。
程宇扬坐了下来,神色并不轻松,回道:「郢庭已被我军攻克,无需过多兵力驻扎。臣是在征得方将军与公良将军同意之下,率领一路兵马先行返回江城保卫王爷。」
慕容定祯虽然面色不佳,但念到程宇扬对自己的这份忠心可贵,也不想太过责罚他。
「征伐古潍是我乾徽的头等要事,而不是本王个人的安危,下次再擅作主张,本王决不轻饶!」,慕容定祯厉声道。
程宇扬却似乎没有受到慕容定祯责怪的影响,只是坐在椅子上半响一言不发,像是内心在极度挣扎。
慕容定祯见他神色不对,於是问道:「有话便说,这里只有你与本王两人,无需太过顾忌。」
程宇扬还是犹豫了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慕容定祯面前端跪於地,道:「臣返回江城的本意在於保卫王爷,但今日深夜臣抵达江城之後,却有臣效力於太子手下的旧时部下来报,太子慕容无涧在攻克沅西之後,下一个挥师征伐的目标……是王爷。」
次日清晨,朝霞在空中刚刚崭露,薛承远就端著汤药来到了慕容定祯的卧房。
如今慕容定祯胎息不稳,所以每日晨时的汤药一定要按时服用,以固胎气。加上朝早薛承远要为慕容定祯请脉,於是这些日子都是薛承远侍侯慕容定祯晨起。
「王爷,该起来服药了」,薛承远将锦帐拉了起来,轻声对躺在塌上的慕容定祯道。
谁知撩起锦帐,却看见身著xiè_yī的慕容定祯在塌中坐靠著,睁著眼睛,只是眼神略微有些滞沌,双手搭在圆隆的腹部上,眼窝下显著淡淡的暗青色,神情憔悴而且疲倦,似乎一夜未眠。
「王爷,是否身子不适?」,薛承远在床榻前坐下来,关切的问道。
慕容定祯略带倦意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薛承远知道这些日子慕容定祯心力交瘁,也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静默的陪著慕容定祯。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塌上的慕容定祯终於开口道:「承远,本王还要多久才会临盆?」
「王爷如今怀胎刚足八月,大约还要两月。」
「那从沅西到郢庭又要多久?」,慕容定祯淡淡的问道。
薛承远有些拿捏不透慕容定祯的意思,但毕竟自己以前游历甚广,从邡宁到郢庭的道路也较为熟悉,於是答道:「也大约需要两月有余,当然快马加鞭兴许会快些。」
慕容定祯又接著问道:「如若现在为本王催产,胎儿存活的几率,能有几成?」
薛承远眼神顿时有些惊变,慕容定祯这些日子如此辛苦安胎的目的不就在於能安产胎儿麽,为什麽现在又突然要问关於催产的事,於是不解道:「王爷为何要提起催产之事,可是哪里不适,承远一定竭尽所能为王爷保胎至足月。」
慕容定祯唇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道:「告诉本王,有几成?」
「如此早产,怕是不到一成。」
慕容定祯听了,缓缓提起手,轻轻抚摸著锦被下的腹部,语气哀凉的道:「可是本王真的很期待能安然诞下这腹中骨r_ou_。」
这话薛承远越听越不对,不明白慕容定祯到底怎麽了。
以前一直心意坚决要保住胎儿,而现在郢庭已破古潍已灭,只要再在古潍休养上一段时日,安产胎儿应当不是问题,为什麽要在这个时候不再坚持?
「王爷,可否告知承远,为何动摇心意?」,薛承远微微皱眉,担忧的道。
慕容定祯怀胎争战这一路是怎样艰难挺过来的,没有人比薛承远更清楚,如果现在胎儿有什麽差池,薛承远同样会觉得痛心。
慕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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