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那茅屋中走出了一位布衣荆钗的女子,只见那女子肤白胜雪,黑发如瀑,五官j-i,ng致秀美,虽然只着布衣,却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丽,十分温婉,正是玉成璧的母亲花碧衣。
看到正在湖边练剑的一大一小两人,顿时神色更加温柔了几分,眉眼间都是笑意,走上前去,给出了一身薄汗的玉成璧擦了擦额头,同时娇嗔的看了玉玲珑一眼,“日头大,且歇息一下,成璧脸色都不对了。”
玉玲珑也是一身白色布衣,闻言揽住了那女子的肩膀,从善如流,对玉成璧到,“壁儿今日便练到此处吧,回去歇着吧。”
玉成璧今年不过六岁,生的粉堆玉砌,一张小脸上此时都是开心与满足,脆生生的答了声好,便扔了剑,小跑着回了屋里。
玉成璧跑回屋中,去了一瓢水咕噜咕噜几口喝完,悄悄支起了茅草屋窗上的草席,看着仍然站在湖边说话的两个人。
一个俊逸非凡,一个貌美如花,虽然都是只穿着最简单的布衣,但是神色间颇为轻松闲适,恰似一对神仙眷侣。小小的玉成璧不禁看的痴了,他觉得要是爹娘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但是他又摇了摇脑袋,不对,爹娘不一直是这样的么,感情好的很,娘和他说过来着,叫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
日子一天天过去,玉成璧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快乐,父亲总会不厌其烦的教他那套剑法,母亲每日里种花种菜,纺线织布,偶尔父亲也会帮忙,虽然吃的一直是粗茶淡饭,但是玉成璧却总是笑的很开心,仿佛这样的日子就是他的终极梦想。
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会突然惊醒,感觉一切都有些不真实。然而每当他突然一身冷汗的坐起身来后,他的父亲总会寻声而来,拧一个帕子,给他擦擦身子,重新哄他入睡。父亲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魔力,总能够让不安的玉成璧平静下来,玉成璧恍惚觉得,这可能就是父爱吧,让人安心,让人不去胡思乱想。
然后玉成璧长成了少年,俊秀挺拔,神采飞扬,他整日里无忧无虑,父母恩爱,而且十分宠爱他,父亲虽然偶尔会离开山谷,出去处理些事情,但是不用很久总会很快回来,似乎也没什么东西令他额外困扰。
但是每次父亲离去时,他发现母亲总是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和玉玲珑有些相像。但是却又饱含着一丝眷恋和无奈。
小小的玉成璧似乎并没有发现母亲的这种异常情况,但是夜里惊醒的次数却不知不觉的多了起来。
玉玲珑看着这样的玉成璧,没有多说什么,每次他夜里惊醒,玉玲珑还是会打s-hi帕子,为他擦去额上的薄汗。
这一天月朗星稀,玉成璧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他看着窗外的那轮圆月,怔怔出神。等到玉玲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突然问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么,父亲?”
说完不等玉玲珑回答,便自顾躺下,瞬间有沉睡了过去。
只余下玉玲珑站在床头,手中还拿着s-hi润的帕子。
看见沉睡中的玉成璧,玉玲珑神色幽深,没人知道他想的什么。许久,他转身离开,看到了门边一闪而过的衣角。怔了一怔,又自嘲一笑,没有回卧房,反而出了屋子,站到了湖边。
碧波荡漾,水光粼粼,月色如霜,天心月圆。四周是窸窸窣窣的虫鸣,映衬着屋内花碧衣与玉成璧浅浅地呼吸,显得整个黑夜热闹又祥和,玉玲珑站在这样的夜色中,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气息,末了徒然叹了一口气。
他抽出随身佩戴地那柄凡剑,却没有全部抽出,他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露出的那截剑身上反s,he出一片雪白的光,映照在玉玲珑的双目之上,仿佛有红光闪过。半晌,他骤然阖上剑鞘,对月一笑。
水中月是天上月,梦中人是心上人。
这个梦境究竟是为谁而创造的梦境,玉玲珑问自己,时间到了,还在等什么呢?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就连此时的玉玲珑自己也不行。
第二天,y-in雨连绵,空气s-hi的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家人都呆在屋里没有外出。窗边是花碧衣正在纺织,纺车的声音吱哟吱哟。玉玲珑在一旁的塌上看书,玉成璧则是在自己的屋中看着窗外出神。气氛诡异的沉寂,近乎大半天的时间,没有人说话,仿佛存在一个无形的壁垒将三个人各自隔离开了似的。
黄昏,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房中更加的昏暗,花碧衣起身,轻柔的去点亮了一盏油灯。动作很是安静,似乎怕打破这诡异的宁静。然而那盏油灯一亮,却仿佛还是惊动了玉玲珑,玉玲珑缓缓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纺车前,亲了亲花碧衣,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但是我们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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