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峭寒又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双皮鞋,摆到陶筱脚前。一看尺码,陶筱就知道自己能穿。
“这是?”
陶筱疑惑地扭头看向沈峭寒,还没等对方回答,他自己忽然想起来了。
“是在,是在之前咱俩一起量尺寸的那家店买的?”他眯着眼睛问。
沈峭寒爽快承认:“对。”
陶筱哼哼两声:“啧,我发现你还挺有心眼儿的啊,那时候就给我挖坑!”
沈峭寒抱着胳膊笑:“那时候就喜欢你。”
陶筱:……
陶筱默默转身,揉了揉发热的耳朵,强行压住要上翘的嘴角,把西服外套脱下挂好,等人来熨烫。
……
沈老爷子的寿宴并没有安排在老宅,而是在郊区的一处庄园里进行。
上午十点刚过,就有专车来接,将沈家老宅里住着所有人接上,向郊区开去。
准备登车的时候,陶筱和沈峭寒才见到从后院出来的沈老爷子。
两人心里齐齐打了个突。
他们不知道昨晚沈老爷子和沈芷兰聊了什么,不知道沈芷兰到底是撒了谎还是已经坦白,也不知道沈老爷子对这件事的态度,更不知道他们担心的暴风骤雨会不会来。
沈老爷子面色平静,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经过前院,从陶筱与沈峭寒面前走过。
忽然,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陶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吊到嗓子眼儿了。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竟然还能想些有得没得,担心自己心跳太快,祈祷千万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和沈峭寒灵魂互换。
沈老爷子审视地在陶筱和沈峭寒之间看了一会儿,目光从两人脸上划过,落在他们款式几乎相同的正装。
他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向车驾走去。
陶筱兀地松了一口气。
沈峭寒趁人不注意,在身躯的y-in影里飞速握了一下陶筱的手,传递过去一股安慰的力量。
只要老爷子没有直接冲他们发脾气就是好的,哪怕有风暴隐藏在平静之下,也总比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爆发出来要强。
车子载着众人,很快抵达沈家在郊区庄园。
虽说今年并不是沈老爷子的整寿,但老爷子毕竟是华夏著名老艺术家,沈家也是横跨文艺圈和娱乐圈的巨擘。就算这次寿宴不过是一场家宴,也是由专业的厨师与服务团队承办的。现场甚至还有摄像,当然,录下来的东西仅作为留念封存,是不会放给公众看的。
等到走进庄园建筑的大门,陶筱才发现,自己“来过”这里。
他当初第二次和沈峭寒互换的时候,就是在这处庄园的小宴会厅里,他还记得宴会厅的格局,以及摆在小舞台上的那架钢琴。
陶筱恍然,原来这里是沈家的庄园,难怪当初有那么多沈家亲戚到场,沈君瑶那小丫头还能抱一只猫进来。
很快,沈家的众多亲戚在庄园齐聚,互相问候寒暄。
宴席就设在当初陶筱与沈峭寒互换时都见过的那间小宴会厅,厅里原先摆着的自助餐长桌被移到边角,中央依照华夏的用餐习惯,安置了三张大圆桌。
座位是按照辈分排的,孙辈们都坐在同一张桌上,年龄相近,学的东西、所在的行业也基本都和艺术沾些边角。等到寿宴轮流敬茶祝福的环节一过,桌上的小辈们就聊起天来。聊着聊着,话题难以避免落到了沈峭寒这位归国不久的“天才作曲”身上。
魂归原位的沈峭寒不再怯场,就着大家提出的问题认真分析讨论,很快就被起哄去小舞台演奏一首。
其实,在孩子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长辈们的注意力就已经被吸引了过来。这时听到起哄,沈茂竹就想起之前那次交流会,觉得沈峭寒没能在老爷子面前展示才华,挺遗憾的。
于是他笑着冲沈峭寒招了招手:“冬冬啊,去弹一首吧。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沈峭寒经历的表演场面不少,当然不会害羞,起身整了整衣服,向小舞台走去。
陶筱坐在餐桌旁,暗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如果昨晚没有意外换回来,他今天很可能躲不过这一遭,到时候估摸着又得用人格分裂搪塞。
沈峭寒坐在钢琴前,伸手缓缓打开琴键盖。
随手弹了一段琶音,确认这架钢琴一直有人调音维护,音准完美,他这才缓缓垂眸,深呼吸两次,平静下心绪,开始演奏。
第一小节的旋律一出现,陶筱就瞪大了眼睛。
沈峭寒弹的并不是他常常练习的那些曲目,也不是他曾经发表过的任何一首钢琴奏鸣曲,而是,仅仅是——不久之前他才开始着手创作的那首卡农曲式钢琴小品。
情绪随着旋律流淌,沈峭寒双眼低垂,嘴角带了一抹微笑。
这抹微笑太温暖,太甜蜜,令所有看着他的人,心中都腾起了一股温柔的情绪,不知不觉也翘起了嘴角。
卡农曲式重复循环的段落一声赶着一声,仿佛藏在心间的话语一句叠着一句。
沈峭寒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他笑着微微侧脸,远远望向坐在饭桌旁、正专注看向他的陶筱。
陶筱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猛地别开视线,不敢再看。然而,他微微泛红的耳廓却将他的心情暴露无遗。
舞台下,终于有人忍不住抬起双手,捧在心口,低低叹了一声。而后,又有人克制不住地深呼吸,欣然一笑,看向身边相伴多年的爱人。
沈芷兰嘴角噙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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