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
郑予北平静下来了,林家延把他拎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自己才敢去开灯。桌上还放着上午的粥和红豆糕,全都冷透发硬了,其余的食物他更是一点都没动过,显然郑予北是一整天都无心饮食。林家延十分无奈地回头去盯着他,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特意说了我晚上回来,你没听见?”
“我听见了。”郑予北呆呆地坐在沙发里,垂着头,缩着脖子:“既然你晚上要回来,肯定会弄东西给我吃。你要是不回来了……就饿死我算了。”
“……”林家延很无语地看着他,伸出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头顶。
幸好买了这么多零食,林家延在厨房里忙了十分钟就处理好了,把热好的都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又把筷子拿好了塞进郑予北手里:“吃吧。要不要给你倒点酒,压压惊?”
他是有心用玩笑把这事一带而过的,但郑予北受刺激的程度比他想象得深得多,以至于根本没搭理他的想开玩笑的意图,只是缓缓摇了摇头而已。
林家延只好自己也坐下来,拿起另一双筷子与他分食那些小份的、甚至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的食品。当胃里充斥了各种油煎水蒸的东西之后,林家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于是把筷子倒过来敲敲郑予北的头:“喂,你怎么会觉得我想离开你?你看看,我都觉得我自己傻,一边跟你生着气呢,我还买这么多东西想着给你吃,都是你爱吃的……”
郑予北啃着筷子尖,低声咕哝:“我怎么知道你是出去干什么的,反正你出去了……”
多可怜的孩子,我大概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这么吓唬他。这个念头一旦出现,林家延就再也不能把它从脑海里剔除了。
罗马不是一天能建成的,郑予北也不是一天能改造的。在明与暗之间,毕竟还有广袤的灰色地带需要他慢慢穿越,而自己只要坚定不移地陪在他身边就好。习惯了的东西一旦被剥夺,毫无防备的不安终究是难以忍受的。既然我让他为了我而改变,他也愿意的,我至少不该逼得太紧,让他愈发无所适从吧……
怀着这样柔软的心思,林家延任由郑予北变本加厉地黏着自己,甚至在收拾厨房的时候也纵容他趴在自己背上,手臂锢着自己的腰,一刻不停地在自己肩颈上蹭啊蹭的。什么都忙完了,郑予北拉着他一起去洗澡,并在洗浴的全过程中提供五星级服务,一点儿都没让林家延本人动手。为了冲淡“他把我洗干净就要下锅”的错觉,林家延抓住一切机会亲吻郑予北,差点吻得两个人都出不了浴室。
郑予北打定了主意要把林家延当玩偶一样摆弄,出了淋浴间还按着他的手让他别动,自己拿了浴巾抖开,把他上上下下擦干,最后才从后面环抱着他的腰,轻声低语:“……没给你拿衣服。”
大片带着水汽与温暖的皮肤紧密贴合,稍微有一点摩擦就令人心醉神迷,争执后自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欣然,林家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就……不穿了。”
郑予北把他弄回卧室去,塞进被子里,然后把他团团抱进怀里,抱得密不透风:“延延你是我的。”
他用力太大了,林家延鼻骨都受了压迫,说话瓮声瓮气的:“嗯,是你的……是你的你也不用闷死我吧。”
郑予北愣了一下,紧绷的肌r_ou_逐渐放松下来,总算留了一条缝给林家延呼吸。被拥抱的人努力把自己的右手解放出来,放在郑予北的背上慢慢安抚他,一下一下地抚摸,从颈椎到尾椎,感受着那些肌理在自己手里渐次舒缓,恢复全心信任的状态。
只要有情,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心有灵犀,更别说眼下郑予北和林家延之间什么都没有隔了。他这不是求欢,而是求抚摸,是要借着肢体接触寻回受了打击的安全感。林家延一旦会了意,郑予北把他搬弄来搬弄去想要抱得更紧的企图就再也没遭到任何抗拒,最后安静下来的时候,林家延已经被他摆成了一个棉被裹成的大团子。
对于这种幼稚的、异常执着的行为,林家延表示十分无奈:“……玩够了?满意了?”
“唔……”郑予北动了动脑袋,鬓发蹭过林家延的侧脸,松松软软却令他发痒:“就这样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林家延腹诽,什么抱一会儿,你明明已经抱了很久了。
无论一个人的耐心有多好,他都一定受不了被人摁在怀里活活闷死。郑予北低着头,目睹了林家延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全过程:掖在自己颈窝里的被子从里面翻开来,悉悉索索地露出一双微愠的黑眼睛,浑圆明亮,就像刚开采出来的黑曜石,令人一见而惊。
于是,在林家延张口想要抗议的时候,郑予北吻上了他的眼睛。
眼睫被迫狼狈地合拢,滚烫的唇在下一秒软软地印了上来,紧接着不安分的舌尖就跟过来,小心地描绘着眼球的形状。林家延挣了几下,没用多大力气,所以郑予北就得意了,渐渐把一个玩笑似的亲吻变得缠绵悱恻,亲着亲着就把林家延摁到枕头里去了。
他过瘾了,林家延却觉得自己被当成玩具给玩了,怒气冲冲地瞪着郑予北:“……”
郑予北实在忍不住,又俯身去舔了一下他的嘴唇:“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神经了。”
暖融融的床铺里,没有什么情绪是藏得住的。林家延凝视他片刻,眼帘垂了下来,手也伸过去抚摸他的侧腰:“还好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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