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的身子刚刚好,朕不舍得卿累着,不如卿……自己坐上来?”眼神很良善,动作很刻薄,一路学着苏少衍,李祁毓的容色十足神似,俯下身抽开自己亲手为他束上的琳琅腰带,李祁毓但觉心中一阵鼓动的厉害。
再如何相争口舌之利,轮得该真正面对时,谁和谁又未曾没抱有过一丝侥幸?
“我平生最恨那些不沐浴便爬我床的人。”一记冷眼剜过,苏少衍堪落声,李祁毓身子已然凑了上,“朕晨间洗了,不信卿自己闻闻。”
这一副馋猫偷腥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君王威仪?苏少衍且想着,距离又被李祁毓拉的更进了些,此时虽是白日,隔着暖帐光线到底暗了,李祁毓低头深深向苏少衍的脖颈嗅上一口,再抬头,目色已是悠远,若同一时间穿过了多少重喧哗的岁月:
“朕从前就爱看这么看你,后来看了多少人,都觉得不如你。”
“如果皇上忘了,少衍不介意再次提醒,因为皇上的话虽然一言九鼎,但却是信不得。”
“哈,”一声轻笑,李祁毓显然已不再未他的话轻易恼怒,只是动作不甚温柔的吻住那长睫忽闪的眼,他想勾唇,却不知何,在心口的同一个位置,出现了另一张,有着明明不正经笑,又明明多情的近乎专情的脸。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是不是当真说分离就可以分离?若不可以,那么自己现在的作为,又对不对的起那份予自己永远和适宜的深情?
他不得而知,但在这一刻,他能做的,仅仅是顺从自己的心。苏少衍,像你这样的人,以后会下地狱,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那时候我就想,大不了,我先杀你,然后再用这一条命陪你。”|哎,我家少衍啊……
☆、第113章
翌日苏少衍清醒过来后,在很长时间内大脑都是处于一片混沌。冬日的阳光透过雕着金莲水草的窗格投s,he在身旁人的脸上,一点的柔软绒毛都像清晰的像闪着层淡淡的金光。从几时起,他忘了自己还年少时,有一个人总会先醒,然后等着自己将醒未醒的时候再把自己按回被窝去;从几时起,他也忘了曾经有一人走遍千里,只为寻得自己一人足迹。
太遥远的光y-in,连记忆都像行走自天光云影,他眯起眼想用手遮了遮,不料手腕却是动弹不得。又被握住了么?像少时总生怕自己随时会跑掉一样,当时他不理解,直到后来——
“你不明白,朕那时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能有什么东西,是朕自己的,完完全全是属于朕自己的,那就好了。”
一句完完整整,他不知是否就能成全那时该死的偏执和情深,一边粗糙的可以,还一边霸道的要命。光y-in漫长,当他回头相望那一路横生的人和事,恍然间,竟也好似在看着一途丛生蔓布的荆棘。
人生最难不过一句忘记,若真能不记得……他勾唇,垂眸望向李祁毓,那一身的明黄朝服,竟是堪下朝又回来偷打了一会儿盹么?挑眉,复而望向窗外,正中天一轮红日,在覆着冬雪的朱墙明瓦上熠熠流光,庭外斜栽几株银树吐蕊,似用这清曼的瑞气来迎接来年的福运。
一年,真快啊。他默念着,仿佛听见宫门外的炮竹声响越过重檐斗拱,回声似地叩击在森严的朱色墙脊,一阵阵的远,又一阵阵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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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月行花冷琛还没跟好上的时候,曾一个人闲来无事偷溜进过北烨的紫寰宫,当然,这并不能说明紫寰宫的防卫差。相反,紫寰宫的防守甚至比大燮的太冶宫做的更好,这一点,从他今日入宫差一点被西门侍卫长截下就很能说明问题。
即使,彼时他的手中已拿出了李祁毓赐给花冷琛的金牌,但很显然,侍卫长实在没有很待见他这张陌生面孔,好在,在后头慢慢悠悠晃着的花冷琛不时后终于跟了上来。极少瞧见步月行如今日的穿着,一身花青色立领长衫,外头再披件毛色光亮的墨色貂裘,一头青丝以青玉冠稳妥束起,只是……
但见花冷琛朝那侍卫点点头,一边又用手指了指那金牌,似是瞧出那侍卫一副好奇的眼色,遂而又眯了眯桃花眼,却是不发话。
“哎哟,花师父您可到叻——”若不是常顺此时奉了李祁毓的命令来此接二人前往鸾照阁,怕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尴尬,因为……百年难得一遇的,花冷琛他患上伤寒了,不单如此,他还暂时x_i,ng的失声了。
一阵寒暄客套过后,花步二人便分别上了顶二人抬软轿,一路再无耽搁,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轿子已经行至鸾照阁前。
鸾照阁原是接待他国使节的会馆,奈何自几年前苏少衍在这住过之后,此地便一直空了下来,直到一个月半前,李祁毓得知花冷琛已从燕次回来并将苏少衍安置在了他的盛月斋,之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便把睡着的苏少衍迷晕了给偷了出来。
对此花冷琛嘴上虽不说,心里却一直窝着火,倒是步月行长手长脚蹭过来,借着替他按肩锤背的机会道,小冷,其实我觉着吧,大徒弟搞不好真比你亲弟弟要靠谱些。至少……偷人这种事,换做你亲弟弟我看是断做不出来的。
搞不好……也真是。
只是木已成舟,是不是,还不都是如此了?花冷琛耸了耸肩。
绕过琉璃影壁,便见苏少衍正同李祁毓正在株素心雪里树下对弈,那花树开的并不盛,但隔出老远就能闻见一股清曼的香气,味极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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