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2)
「你该不会又没吃饭?」慕桂枝蹲在地上,困惑地望向凤梨酥,她哈哈大笑几声作为掩饰,「主厨大人,你听错了吧!啊哈哈哈……」
慕桂枝再次起身走向她,没走几步,那声音一直响起,咕噜咕噜咕噜──当某人过度想隐埋一件事情,那件事情会变得更荒唐,所以肚子叫得更大声,凤梨酥慌张按住肚子,看着肚子说:「嘘!小怪兽别喊饿,不然你亲妈都快丢脸死。」,她的颜艺堪称好莱坞的水準,从尴尬到绝望的神情全都演绎出来,整个人羞愧得想死。
慕桂枝见到凤梨酥的表情实在很想笑,但这一笑会破功,可不行,好比在路上给流浪狗吃了东西后,牠会一直缠着同一人,要他给东西吃,不过听凤梨酥肚子狂叫,自己的肚子居然跟着共鸣,他这才想到自己的晚餐还没吃,冰箱的食材剩下一枝鸡腿,蘑菇和洋葱倒是剩很多,他联想到某个料理,嘴里分泌更多口水出来,他用力吞下被激起的食欲。
说到底,「禁不起有人饿肚子」是他的职业病,对于这种无可救药的病徵,他放弃挣扎,如昨夜邀请凤梨酥那样再次问她,「你今天又想吃什幺了?」
凤梨酥的眼瞳反射出夜空的繁星,兴奋地问:「吃什幺都可以?」
「嗯,吃什幺都可以,你说说看,我再决定。」
「主厨大人,最棒了!」凤梨酥听到这回答,双颊瞬间通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对方问了什幺qíng_sè的要求,她扭捏地玩着指头,视线左右飘移,看起来更像慕桂枝在搭讪她,想把她带回家生米煮成熟饭,使得慕桂枝不时转头,朝走廊看去,怕被其他住户或……可能认识他或她的人见到他们。
啊,不对,我又不是想侵犯某中式糕点,纯粹是职业病作祟,邀她进家里吃饭,这种行为在国外挺常见啊!要是有谁问,乾脆说自己长期住国外,不太熟悉台湾的习惯……不,不是啊!我干嘛为这种事情烦恼?慕桂枝内心想了许多事情,不过表面一陈不变,情绪波动不太显现在神情。
「饿鬼,想好你要吃什幺没?啊啊,说到肉类,我家冰箱有青蛙腿,冰冻两个礼拜了,你要吃吗?法国菜里面,吃青蛙肉蛮常见。」慕桂枝老早打定一个主意,嘴上说要做给她吃是,当然不会让她白吃。
凤梨酥一听到「青蛙」,露出有如晴天霹雳般的倦容,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到此状,慕桂枝得意地上扬嘴角,她会有那种反应是正常的,许多东亚的客人不太敢吃青蛙或蜗牛,不过她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是,他们可以选择不要吃,她不能。
「我……」凤梨酥準备说话时,慕桂枝的纤指抵住她的唇瓣,眼尾带有一种魔力,迷惑她的双眼和四肢,让她们动弹不得,心脏却跳得很大声,可以想像人儿有多紧张了,他笑着说:「我想吃鸡腿,所以你就吃青蛙腿,好吗?人家不是常说,青蛙吃起来和鸡肉一样,身为一个吃货,不能不尝尝看我做的『大蒜香芹与柠檬伏特加白汁蛙腿佐红蒜奶冻』,对吧?而且,你感觉是lcoeur法餐的粉丝,更不能不吃我做的料理。」
凤梨酥整个人背部贴住墙面,想要逃跑,双脚因为慕桂枝的话语而冻在原处,手也不敢乱动,无法去拿放在口袋的钥匙,而内心挣扎,「宁愿丢了面子,也想吃青蛙腿」和「誓死不答应,也要捍卫尊严」两方交战,她握紧拳头,思考一分半,肚子内饲养的怪兽出卖了她的矜持。
「那个……主厨大人,拜託你了。」语毕,下一秒她懊悔地直视慕桂枝。
慕桂枝鬆开对凤梨酥的束缚,搓着她的头说:「乖孩子,我马上弄给你吃。」
他转向他家,打开大门欢迎她进去,犹如人类误闯魔界,大门站了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迎接她,带她去黑暗料理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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