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医生说没什么事。”齐扬朝陈子翱礼貌的一笑,眼睛里流露出的笑意让陈子翱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这孩子!”齐父仍然在旁边埋怨道,“医生说是用眼不卫生导致眼角膜发炎!你说说你,啊?!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要不是你陈叔叔资助开办的慈善器官库,你现在还得在盲人学校呆着呢,一对眼球上百万,爸妈的一辈子的工资也买不起一对给你做移植啊!你还不好好爱护眼睛,对得起你陈叔叔吗?啊?!”
“别说孩子了,”陈子翱见齐扬又被父亲说的低下了头,赶忙拦住了滔滔不绝的齐父,“其实要谢的话应该谢自愿捐助器官的那些人。”
“对对对,”齐父连忙附和着,“要谢谢自愿捐助器官的人,更要谢谢您,器官库的机器设备、医护人员、连做手术的医生都是陈先生花钱聘请资助的呀,谁说为富不仁?谁说无商不j,i,an?谁再说这话我齐华茂一定拿您去反驳他们!您真是善人,大善人……您不知道去年年初我们知道扬扬可以接受免费眼球移植手术时那个高兴啊!以前根本不敢想他还有恢复视力的那一天……多亏了您。手术一结束我和他妈妈就想去谢谢您,可不巧您那个时候刚好去德国了,后来我们没去成您倒来看我们了,真是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齐父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根细针,深深的扎进了陈子翱的心里,每次他一想到齐枫曦视力良好的眼睛是在被他打了麻药后生生被手术刀切割下来的,陈子翱就感觉心脏痛得要窒息一般。他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再直视这双眼睛了,于是只好起身告辞。
“不行不行,扬扬已经收了您太多的钱和东西了,每次您来看他都留钱,这次住院的费用又全是您花的,我们齐家欠您的太多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再收您的钱了!”面对陈子翱拿出来的两万元钱,齐父齐母坚持不要,最后在一番推托中,陈子翱还是执意将钱塞在了齐扬的手里,仿佛只有这样他心里的痛才会稍稍减轻一点。
“保护好眼睛!”陈子翱临走前又忍不住地叮嘱齐扬,也忍不住地又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浅褐色眸子。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该感谢这家人,感谢齐扬,如果不是齐扬的存在,他现在怎么可能看见这双依旧可以流露出各种感情的清澈眼眸,充满着生命力的眼眸……
陈子翱几乎是跑出康建医院的,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愿意在里面多呆一秒。三年前获赠齐枫曦肾脏的那位老人上个月因为晚期癌症刚刚在这个医院里辞世,正在出差的陈子翱赶去参加了她的葬礼,被移植的肾脏则在火化之前被取出保留了下来……
外面温暖的阳光和宜人的微风让人很惬意,大街的对面就是华大医学部,镶着洁白建筑瓷砖的大楼外壁上反s,he出耀眼的光芒。当初齐枫曦的身体就是被无偿捐给这里供学生做实习解刨的,陈子翱有一次听人闲聊时说在有些大学里那些供教学用的尸体是泡在一个福尔马林的药池里,需要用的时候就用钩子钩上来,而不够严谨的学生们则以一种极不尊重的方式在尸体上用锋利的手术刀随便来进行一些所谓的“手术”。
陈子翱甚至没有勇气去验证这些说法的真假,他只是觉得彻骨的寒冷。在不知道多少个被梦魇惊醒的午夜陈子翱都希望自己能够完全的疯掉,以便彻彻底底地逃脱这些痛苦,然而他又不得不时刻用理智维持着自己的清醒,因为只有他清醒着才能去不停的寻找齐枫曦,而越快找到他他生存下来的希望就更大一些。所以他必须独自日夜咀嚼着这些痛苦,必须撑到找到齐枫曦的那一天……
停车场旁边有一个自动售货机,陈子翱投进三枚一元硬币后一听带着凉气的冰咖啡掉了出来,这曾经是齐枫曦最喜欢喝的饮料,和晨一起住在那个狭小的地下室里的时候,齐枫曦夜间赶稿子困了就会到小区的自动售货机那买上一听,有一次晨忍不住喝了一杯,满口凉凉的苦意,不但不像果汁汽水一样好喝,还害得他晚上睡不着觉。
陈子翱将那听冰咖啡打开,尝了一口,这次好像苦的更加厉害了。
手机悠扬的旋律又响了起来,是小武打来的。
“陈董,找……找到了……”小武结结巴巴的说,“他自己回家来了,看上去就是前几年看大门的那个藏獒,不过……”
“不过什么?”陈子翱几乎是飞跑向车的,几乎还是满着的冰咖啡在颠簸中溢了出来,ji-an得陈子翱西装上到处都是。
“不过变化挺大的,我也不能确认,右后腿是断的,可是另外一条后腿好像也残了,来的时候它腰后面的半个身子都是拖在地上的……欧管家刚刚把它送到嘉荷区的宠物医院去,叫我给您打个电话……”
陈子翱将手机扔在驾驶座旁边,汽车歪歪扭扭冲出停车场的时候好像还划到了旁边的几辆车。
……
陈子翱知道小武为什么不能确认了,远远望过去那就是一团肮脏的抹布,藏獒身上的毛完全失去了光彩,但骨头却格外突出的显露出来,身上有几块碗口大的伤口尚未愈合,直接曝露在外面的血红的r_ou_已经腐烂,留着白色的脓,化脓处竟还有很多蛆在不停蠕动着,而它的颈部则被铁链之类的东西勒出一道明显的疤痕,医生诊断说藏獒的腰骨断裂,所以小武才会看到它来的时候是用两条前腿拖着后面的半个身子过来的。
陈子翱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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