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渐渐显露出来,他侧身躺在雪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块。身上的衣物冻得坚硬。
他的人也是。
容华怔怔地拂开遮住他脸的发。
那张梦里念了千万次的面孔显露出来,双眸紧闭,一片灰白。
一切像是怪诞的噩梦。
容华咬着牙把他拖到怀里,裹进斗篷里。一瞬间寒冷的雪融化在他身上,不足心中寒冷万中之一。
他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催着内力,怀里的寒意浓重,融化的雪水侵蚀着他,由皮到r_ou_,由r_ou_到骨。
琨凰凄然地叫喊着。
“喻怀瑾。”他压着声音,充满克制,他看着他灰白的脸,“喻怀瑾。”那人双眼依旧紧闭着,眉睫上的霜雪渐渐融化。
雪水顺着脸颊滑行,像是眼泪。
他的身体里空荡荡的。
他的也是。
他握住他的手,这人手上还提着一盏灯,紧紧地握在手里。手上渐渐温暖了,变得柔软,他拿出那盏灯。轻轻地把它放在地上。
他把手指一根根地c-h-a入他的指缝,严丝合缝。这只手死气沉沉,虚软无力。他亲吻着它,灼热的呼吸和灼热的眼泪虔诚地亲吻着它。
他的另一只手伸在包裹里,容华轻轻把他的手拉出来,那只手被拉出来了,腕间有着诡异的幽蓝,容华未曾细看,一个匣子滚落在地上。
容华看着那个寒玉匣子,把它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株金色。
龙尾草。他找到了。
一瞬之间他竟然有种想毁掉这株草的y-in暗想法,他把它盖上收好。怀里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
容华回过神,s-hi淋淋的他会很冷,容华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缠绕脖颈的头发。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衣裳。
白色的脖颈。
红色的蛇。
那条蛇狰狞地盘踞着,身上浸染着寒凉的鲜血。
“你骗我。”
犹记得那人笑得云淡风轻说着颈间是未褪的疤痕。
原来是凶兽。
他慢慢褪下他的衣衫,s-hi冷的衣衫累累的伤痕无所遁形。
各种伤势,刀伤,划伤,咬伤,抓伤,陈年旧伤。
容华看着这个闭眼都一脸无辜的人,眼眶通红。
他用斗篷裹住他把他抱起。
“我们回家算账。”
“琨凰。”他嘶声说。
金翼的鸟腾跃而起,在空中盘旋一瞬,飞向前方。
容华没有想到他这样轻的,但是想起他骨瘦的身体,也就了然,回去要压着他多吃多补,要养胖些。
他一刻不停地输送着内力,哪怕内力传到那人身体里石沉大海,但是怀里暖烘烘的,像是他的体温。这样就好了。
还可以感受到他,这样就好了。
要是放在他们初见的时候,任他如何想像,都不会想到以后会看上这么一个人。那时候他想的,占着他一半床的得是个温柔的人。
不需要多好看,他们之间也不需要有着多轰烈的过往,一切平淡就好。他们会有着相同的爱好,闲时聊天,忙时也可做到互不打扰。
只是这些年,他从未给那人安上一个面容。
刚遇见喻怀瑾的时候,真真是相看两相厌,他牙尖嘴利,遇事不饶人,若不是有那柄剑,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位是握瑜剑喻怀瑾。
身上没有一点剑客的气息。说话不着四六,笑得坏极了,谁被他盯上了,满肚子坏水咕噜咕噜地冒,总有办法整得人有苦说不出。
为人跳脱,滑不溜秋。
这样满肚子心眼的人他最不愿意接近。
可是他用剑的时刻孤高凛冽,为人仗义,遇事总是挡在人前,他耻于拖人后腿,宁愿死也不愿意拖累别人。
比起这些,那些缺点像是微弱的萤火之光,不能同这些争光。
他通古博今,见识广泛,这样的男人云淡风轻细数过往的时候,那些经历沉淀的气质格外吸引人,这样的人引为好友,实在是他的运气。
若是只有这些,他们必定是生死相交的好友。
可他记得最深,偏偏不是他作为剑客的这面。
他玩下五道满脸都是墨痕的样子,他耍赖皮的样子,他一脸不服的样子。刚睡的时候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样子,睡熟了毫不顾忌抱紧他的样子,蜷缩成猫的样子。
满街灯火中,微笑的样子,戴着面具搞怪的样子,笑意粲然的样子。
带着纯然好奇戳着他酒窝的样子。
他猛地惊觉,他自己笑得太少了,总是一脸平板。他该多对他笑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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