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夫人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说呢,应该说什么呢,万一说错什么,大当家岂不是要将他扒皮抽筋。
心中仿佛有一排蚂蚁爬过,挠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守卫微微有些焦虑眼睛向下看,不去看裴谦的表情。
裴谦也不去逼他,而是看向城门,道:“开门让他们先进来。”
守卫抬起头,想要说不行,可是裴谦眸子清冷而毋庸置疑的眼睛,顿时说不出话来。
裴谦皱眉:“开门!”
守卫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动,到底还是抵住了裴谦带来的压力。
裴谦不耐烦道:“有什么后果我来一力承担,现在先将人放进来。”他看守卫还是不为所动,又接着冷声道:“我知道你们紧闭城门是为了防止外敌突入,但是现在,城外只有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其他人。你们现在不放他们进来,万一一会天黑,他们在外面孤立无援,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守卫:“……”
天已经暗了下来,守卫不知道庚三什么时候能来,心中着急,看到裴谦突然皱着眉,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并且压抑着轻咳了几声,守卫心中不禁更加担心。
他一番犹豫,裴谦见状又道:“一会庚三来了我去和他说,你先下令让人进来。”
守卫抬起眼睛看向裴谦,裴谦眸子坚定幽黑,莫名的便让人想要服从他,守卫咬了咬牙,道:“好,开门。”
左侧的小门被打开,裴谦并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外面,不一会儿,便隐约可以看到三个身影从小门进来。
有多久没有见到伯劳了?
似乎是很久了,从王府出来之后,他们分散了,再也没有见到过。
可是算起来,也仅仅只有四个月。
从秋天到冬天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过了好久,心境也有了变化,不在执着于王府中的那些事,现在的他,足够坚强,可以淡然面对一切。
守卫将伯劳三人带到裴谦面前,道:“夫人,人带来了。”
裴谦并没有对他的称呼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伯劳三人,都是一脸惊诧的样子,看着裴谦。
“公子,你的脸……”
伯劳本来是激动惊喜的心情,又怀着忐忑不安,走到裴谦面前,可是看到裴谦脸上的伤疤,又长又深的一道深入皮r_ou_,斜划在脸上,看着分外的狰狞恐怖。
伯劳心里一下子悲伤愤怒心疼全部涌了上来,他眉头紧锁,已经顾不得身后裴墨还有林石江,走上前两步,看着裴谦的脸,强自镇定道:“这是怎么回事?疼不疼?”
一定很疼吧,这么深的刀疤,公子是连药都不肯吃的人,害怕苦,现在这伤疤这么长,他当时又怎么忍受的了。
一想到裴谦受的委屈,伯劳心底便是一阵心疼酸楚和愤懑。
裴谦已经忘记自己脸上还有道伤疤,他毫不在意的道:“怎么,吓到你了?”
伯劳看着他,摇摇头,张张嘴,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这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谦道:“小伤而已,已经好了。”
他长身玉立,像是风中的一杆翠竹,清冷淡然,眼神不卑不亢,却有着内敛的气势,让人不敢忽视。
裴墨身体僵硬的站在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裴谦。
他原来长得这么高了。
仔细去看,裴谦长得的确很像觅寒,那眼睛,眼尾微微上扬,带着漫不经心的凌厉,笑起来一定是温和如桃花那般的。
他的头发很软很黑,也很像是觅寒。那时候,每次触碰到觅寒的发丝,总是有几根吸附在他的手指上。
裴墨心底觉得这些发丝和主人一样,都爱缠着他。
裴墨怔怔的看着裴谦,快要走火入魔,唇角不自觉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终于见到他了。
之前那么多年,他就在自己身边,有无数次去齐王府见裴烨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在一旁,裴墨想了想,可是却发现自己想不到半点和裴谦小时候有关的事情。
心中的苦涩快要溢出来。
这是他和觅寒的孩子,可是他现在才知道,现在才能仔细的看看他。
只是,他的脸上那疤痕是怎么回事?!!
裴墨暗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眼睛紧紧盯着裴谦脸上的伤疤,再也压抑不住身上的气势,难掩心底的震怒,忍不住走上前两步要在仔细看看。
身旁林石江猛然拉住裴墨,裴墨这才一惊,清醒了过来,立刻顿在原地。
裴谦看向裴墨和林石江,对着伯劳道:“这两位是?”
裴墨和林石江都很高,两人一个手中握剑,两一个腰上带刀,即使再怎么遮掩,气势还是很难让人忽略。
裴墨难得的一瞬间有些惊慌失措的低下了头,看向一旁的地上,双手紧张的握紧,在裴谦这样随便一瞥的目光下,有些不知道如何表现。
伯劳一愣,看到旁边还有金沙城的守卫,立刻有些紧张,快速的回头看了裴墨和林石江一眼,接着有些许结巴道:“这、这两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他们救了我,就是我在信上告诉公子你的。”
裴谦恍然大悟,看向裴墨,又上下打量了林石江,他们两人都蓄着浓密的胡子,一身粗犷的样子,可是身上的气势又有些严格规整,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
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裴谦不欲打探过多,知道是他们救了伯劳,便道:“想必这位便是石东石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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