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说滇南王世子十分j-i,ng通马儿,今儿倒是凑巧,正好替本宫驯一驯父皇新赐的紫骦。”
赵深再不济,也是滇南王的世子,十六公主这般初见就开口要求,那是对位卑职低的家奴小臣所为。
这态度显然是不将世子放在眼里。
公主才吩咐完,跟着的两名内侍便急忙上前,面上是对赵深做出个请的姿态,实则是警告世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逸见此,越发肯定来者不善,想趁早把两人脱出去,他才要张口,却听世子已经应下,“臣愿为公主尽绵薄之力。”
十六公主满意点头,往马厩行去,李逸存了心落后一步,他不解去看赵深,却见后者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赵渊虽不识公主,但凭李逸的态度也知道这里头有问题,可瞧公主来势汹汹的模样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李逸虽是太孙,公主于辈份上却是他的长辈,赵渊不欲在宫里给李逸平添麻烦,不如他自个见招拆招,应付过去了事。
到了马厩,从人牵出御赐的紫骦,赵渊一见便知是大宛送的良驹幼马,他连赞几声。
广华帝给女儿挑的马儿本就是x_i,ng格极为温驯的类型,赵渊只熟悉了片刻,便上手开始驯马。
李逸只见他脱了披风,少年郎紧束腰间绦环,隔空接过御马监内侍的套索,飞起的绳圈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只一下就将马儿扣住。
赵深洒脱地挥了挥胳膊,紫骦便乖乖跑起圈来。
公主见此随意提了几个指令,李逸看着世子驾轻就熟将马儿驱离,唤回,又请公主上马。
十六公主骑着紫骦小跑了几步,赵深亲自上前护跑,很快跟了个来回。
眼见一切顺利,公主下马赞了世子几句,李逸方放下心,赵渊亦松了口气要告退。
十六公主忽而笑意盈盈道:“听说世子为殿下养了匹好马,今儿本宫见世子果然十分j-i,ng通马事。不知殿下可否将世子借与本宫月余,正能好好调教下紫骦,等马儿驯服了,自然将人还给殿下。”
李逸只见公主说到“好好调教”四字时,目中陡然闪过寒光,心中猛然一紧,顿时明白公主从未想过要放了赵深,是早准备为秦王世子出口恶气的。
因帝宠颇盛,十六公主一则骄纵惯了,二则极看重身份,对下头人更是从未当人,李逸当时从公主手里捞回平安的时候,六七岁的孩子被打得只剩口气,不过因说错了句话。
若赵深真跟她去个月余,等人送回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李逸想都不敢想。
可要拿什么理由拒绝公主呢?李逸既然能让世子帮着养马,作为姑姑的公主不过是将人借去个把月,又凭什么不行呢?
李逸只好先搪塞,“十六姑姑,孤得了白玉骢也不过月余,还离不得世子。”
拖得多久是多久,李逸预备着先混过眼前难关再说,后头总能想出法子,只现下是咬定了不能松口。
十六公主闻言,面上恰到好处露出伤心委屈,好似不过才大她两岁的侄子做了多大的事欺负她。
李逸只作不见,心下默念古人早熟,皇家无小儿,都是人j-i,ng,他这个现代小白不被欺负就不错了。
“殿下若不便相借一月,那借一旬可好?”十六公主温声软语,眨着无辜大眼,满是期盼地看着李逸。
说完,又转头好气地对赵深道:“世子可是愿替本宫驯几日马儿,好让本宫在春日时能骑给父皇看,博陛下一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态度又这样诚恳热切,李逸心底是越来越凉,公主这是铁了心不肯放过世子了。
李逸还未及答话,就见赵深看向自己的目光从犹豫渐至决绝,他心下惊起,本能想要阻止,自个还未察觉,就已经摇起头来。
公主见了他二人这般情状,扯起袖子掩唇而笑,“殿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如外头所传,得了世子牵马,甚合君意,这就舍不得分离片刻了?”
这话就说得颇为诛心了,“牵马奴”与“甚合君意”这样的话原就带着人人皆知的暗示。这等闲言若是坐实了,于赵深就是以色媚上的佞幸,而于李逸,轻一些是叫人从此不信他“皎如明月,濯濯如莲”的人品,动摇了他在士子中的声望,重一些,若是太子与广华帝因此信了,哪怕一分也是断送太孙前途的事。
赵渊听了这话,目内明明已结起寒霜,身形却毫不犹豫向公主迈步而去。
不想李逸动得更快,不着痕迹拦道:“十六姑姑,就当是疼侄儿了。侄儿也不瞒姑姑,原是甚爱白玉骢,每去泮宫必要骑它,如今实在离不得世子。”
难得他装出一副骄横模样,怎么也不肯相让。
十六公主终于撕下脸,不住冷笑道:“这马儿真有那么好?竟叫殿下日思夜想不忘?!”
李逸已知今日之事绝不可能善了,忽就坦然侧首望了赵深一眼,回首时已是不留余地道:“孤也知如此沉迷多有不妥,只谁人年少无一时恣意?姑姑就且让了侄儿这一回吧。”
太孙竟真的准备为了个不得皇帝欢心的世子,得罪十六公主。莫说公主的从人觉得惊讶,连李逸的从人都觉得这事邪乎。
公主眯着眼,冷冷道:“殿下是真的连姑姑的面子都不肯给了?”
李逸不为所动,甚而还露了个微笑,“今儿是侄儿生辰,姑姑就让侄儿任x_i,ng这一回又何妨?”
“好!”公主气极,抛下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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