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两个学生介绍完这些基本情况,余程指着病房道:“每个病房有3张床。萱萱,小鹿,你们俩每人负责三个房间。”
两个学生点点头。
余程又道:“正好昨晚收了两个新病人,我带你们一起问下病史吧。”
严柯闻言,悄悄叹了口气。余程带教非常认真,新来的学生他都会手把手教到会。这也意味着——今天的查房又要两个小时起步了。
这房间归何萱萱管。进病房前余程轻轻问了一声“收过病人吗”,何萱萱摇了摇头。余程遂径直来到新病人床边,开始了示范x_i,ng的细致问诊。
严柯点开了电子病历。这是一个68岁的老年男x_i,ng,咳嗽伴发热3天入院。急诊胸片见大片炎症浸润影,血象高,入院诊断是肺炎。
病历上是j-i,ng简概括的语句,但病人描述起来就啰嗦得多。严柯都已经把几千字的入院病历通读一遍,余程还凑在老人家耳边,才问到“咳了多久啊”、“咳起来是什么样子啊”等等。
两个实习生认认真真地听着,都拿着本子在记录问诊的流程。严柯回想起自己刚上临床时也是什么都不会,不过他当年的第一个带教可不像余程这么温柔。
“你……?”那时他的带教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困惑地望向他的胸牌。
严柯。严老的孙子,严教授的儿子。
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
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严柯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抬起头来。
余程已经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体格检查。余程把听诊器放在病人胸口,说“你们来听听他的呼吸音”,遂一手按着听诊器,将耳塞递给两个实习生。
“好清楚!”凌鹿惊喜道。
何萱萱眼尖:“老师,你这个听诊器是不是特别高级啊?一看就不是淘宝货。”
余程笑笑,没说话,只是朝严柯投来含笑的一瞥。
那个听诊器是他去年送给小师叔的生日礼物,请人从国外捎回来的。小师叔很喜欢,这一年来每天都把它挂在脖子上。
严柯假装低头看病历,心里一口糖,甜得舌尖都发腻。
说起来……今年的七夕是什么时候?
小师叔的生日是七夕前一天。快到了吧?今年送什么好呢?
此时一群护士快步走进了病房。为首的护士长向小护士们介绍起了病人,想来也是在带实习生。
护士们看见凌鹿,眼睛都开始发亮。就连护士长都笑吟吟地说:“哟,这小男孩儿长得真好看。”
余程笑道:“那是,咱们1组一向是高颜值。这不是从护士长您那代开始的传统么?”
护士长当年也是1组的。余程这话一说,不光是护士长,就连何萱萱都飘飘然起来。不愧是小师叔,这记马屁拍得响亮。
护士长笑道:“就你嘴甜。”然后带着咯咯直笑的护士们走了。
到了第二个病房,余程同样在进门前小声问凌鹿:“你去问?”
凌鹿深呼吸,朝气蓬勃地笑道:“好的!我试试。”
有了余程的示范加上旁听的笔记,凌鹿的问诊非常完整,体格检查也做得很标准。余程夸了他一句,凌鹿高兴得眼睛里都在发光。
待四人查完房,已经是十点钟了。余程建立了一个微信群组,刚把大家加上,朱蕴婷突然走进来,说:“下午有个心血管的讲座,大家有空都去啊。是严励严教授——”
严柯心里突地一跳。
她也在此时望向严柯,笑问道:“严公子,令尊的讲座你去么?”
严柯低头翻着病历,说:“下午要收好几个病人,没空啊。”
两个实习生都露出了惊异的神情。余程解释道:“你们严老师是省人医心血管科大主任的公子。”
何萱萱眼睛一亮:“老师,我听严老师叫你师叔,那你……”
余程笑道:“我是他已故的爷爷严瑾老教授的学生。除我以外,在座的好几位医生也都是严老的高徒。严老可是桃李满天下啊。”
朱蕴婷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拜严瑾为师的,遂笑道:“这呼吸科都快成严家班了,我好孤独啊。”
大家都笑起来。
严柯并未融入这气氛,抱着病历去找病人签字。刚走出门,余程就追上来,轻声道:“下午你去吧,病人我来收。”
严柯漠然道:“去干嘛,我又不是心内的。”
余程温柔地笑了笑:“你这话也太孩子气了。去听听吧,你爸讲得很好的。”
严柯道:“来我们医院开讲座的事儿他提都没跟我提过,他就没指望我去。”然后低头走开了。
那天下午,大半个呼吸科都去听讲座了,毕竟严瑾的儿子也算是他们师兄。余程当然也去了。
严柯一个人留守,又是开医嘱又是写病历,吭哧吭哧忙成狗。
第3章
呼吸科的人直到快下班时才回来。父亲的讲座似乎确实j-i,ng彩,大家回到科里还在讨论讲座上的病例。
严柯左等右等却没看见余程,发了微信也没回,看来是被父亲留下了。于是他迅速换好衣服,刷卡进了电梯。
没想到电梯在21楼心内科停了。严柯心道不好,果然门一开,父亲和余程一前一后出现在面前。
严柯惊得心跳加速,慌乱间叫了声“爸”,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身穿白大褂的父亲看起来更加高大威严,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快。严柯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更不知道他气什么。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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