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当然是糊涂蕴成、妖j-i,ng嘉木那帮人把他弄出去的了,偏偏他还不顾死活,硬要上朝,刚念完弹劾我的奏章,就吐血昏倒在朝堂上。哼哼,我看他这种x_i,ng子,肯定活不长的!我一定能活着看到你们一个个下地狱,哈哈……」
「他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忽然烦躁起来,再不想面对蕴炎,掀开车帘朝外叫道,「轩哥哥,我们回去。」
「等等!」蕴炎忽然急切地朝我叫道,「沈泓,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放回离都!别忘了,你父亲的把柄还握在我手里,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父亲是为了个南胤男人自杀死的吧。」
「我不会帮你的。」我掀开车帘,看见郁轩已引着押送蕴炎的官差站在了车外,继续毫无表情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可惜没有人会相信你——况且,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顾虑、害怕失去的了。」
「好,沈泓,你别忘了今天的话!」蕴炎一甩袍袖,大步跨出车去,渐渐消失在北方的天际,再也未曾回头。
我靠在靠垫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虚弱地说:「轩哥哥,我要回家。」
「泓弟……」郁轩犹豫着说道,「叶昀就站在外面,你要不要见他?」
我的心突地一跳,却慢慢摇了摇头,依旧闭上了眼。郁轩也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行驶起来,听见郁轩出了车厢,我才敢睁开眼掀开车帘往后看去——天地间,只有一袭单薄的白衣立在满天风沙之中,萧瑟得让人心酸。
回到玉兰山庄后,郁轩吩咐了仆人了几句,有事先回定王府了。我见他如今经过与嘉木和蕴成的相处,心境平和了许多,也由衷地为他高兴。或许不久以后,他便会娶妻生子,过上以前难以奢求的平静生活。
由于过去的一年多一直在昏睡,此刻虽已到深夜,我却了无睡意,这种情形,已是多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终于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深秋的夜空清冷干净,荧蓝的天幕上点缀着皓白的星辰,让我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直想把那星辰也吸进身体中去。暗暗地运了一下内功,这些天来日夜苦练,果然已恢复了七八成,j-i,ng神不由一振。
内息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我忽然感觉山庄大门外有什么响动,不由心中疑惑。径直走到山庄大门后,我猛地拉开了大门。
一个穿着白衫的人此刻正站在大门正对的影壁下,因为寒冷微微地蜷缩着身子,低沉地咳嗽着。他的面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极端的苍白,眼神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而显得有些慌乱。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重新关上了大门。
「泓……」叶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然而我的动作没有停止,把那声含泪带血的呼唤硬生生地关在了门外,快步走回了我的房间。一下子跌倒在床上,我的身体不住颤抖着,想是因为夜色太冷了吧。
脑子里乱成一团,满心满眼都是叶昀的面容和身影,无论怎样也挥之不去。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他低低的咳嗽声,让我更是坐立不安,不由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又走回到闩住的大门后。
默立静听,叶昀果然尚未离去,正在独自低语:
「……那日见了你ji-an在石狮子上的血,我才顿时觉得自己错了,实在不该抛下你赌气跑出去,偏偏被蕴炎撞上带回王府,真是骑虎难下了。心里痛得受不了,只好将错就错,联系了嘉木皇子,想趁机搜集蕴炎的罪证,让你以后再不受他的制约,可以真正舒心自在地生活。可是,我又错了……竟然,竟然害死了你的母亲……我,我还有什么颜面可以见你……只盼着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算是赎了自己一部分罪,却不料错上加错,被蕴炎逼着来拷打你……
「我知道若是说当日打你时我的心更痛更苦,只是徒惹你耻笑而已,可……这却是真的……看到你被我折磨得昏过去,却依然悲伤地凝望着我,我当场就快要崩溃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刑房的……后来我生了好久的病,整夜咳血,却只敢跟蕴炎说是犯了旧症,还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你在定王府昏迷的一年多,我每天晚上都默默地呼唤着你,生怕你就此沉睡着永远离开了我。我那些呼唤,你可听见了么?……呵呵,我真傻,你其实是再不想见我,再不想听见我说话了吧,又怎么听得到呢?可我,还是愿意用生命换得你的醒来……所以一听到你再也撑不下去了,我只好孤注一掷地发难,为的就是有资格向皇上讨那颗世上仅存的碧莲丹……其实,我倒宁可在朝堂上就直接死了呢,再不用面对你醒来后对我的冷遇。可是,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没有怨言,因为我爱你,我爱你,而且我知道,你也爱过我……这样,已经足够了……」
大门外的低语渐渐消失了,我却仍旧痴呆了一般站在原地。做卧底的苦我自己已是深有体会,况且叶昀那时承受的重压比我当年在望胤居更是重上十倍百倍!他都能原谅我以前带给他的伤害,可我,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他呢?难道,正如郁轩所说,我只是在赌气么?
很久以后,我蓦地惊醒——「这样,已经足够了」——叶昀,你到底要干什么?一把拉开门闩,我推开大门,然而苍茫夜色中,已不见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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