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荷长得好,武功好,总之样样比我好,在他身边我一直感到压力很大。若不是他一直能在我面前放低自己的位置,温柔乖顺,我一定会过得很痛苦。可是现在,他这种口气他这种态度,气势一下子把我压了下去,于是我也就莫名其妙地来了火,开始口不择言:“你说我不在这么赚钱,不该这么缺德,那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们星辉派现在罩着整个长安,你还是醉凤楼的老大,还拿了不少人家女孩出卖r_ou_体的钱,这就不是缺德了?!啊?!我看你是缺老德了!”
柳泉荷还光着身子,全身僵硬地瞪大眼睛看着我:“怎么,我,我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从他身上起来,把衣服扔给他后,我不由得长叹一声。是啊,无论是情`色生意还是江湖生意,在他这个时代都是合理合法的,我若是告诉他他的行为要是放在我们现代,那就是败坏社会主义道德,他肯定不懂。不仅如此,他还有着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所以才觉得我干的事情不仅卑贱,而且缺德;倒是他自己,走江湖行当,在我们现在来讲就是搞黑社会,倒成了正经事。
果然,我们两个是有代沟的,有很大代沟的……
我的思想比他先进,所以我可以站在时代的观点上理解他,但他却不具备理解我的件,为此我甚是苦闷,一连好几天光琢磨着心中那份委屈,竟都没怎么跟他说话。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与他难以沟通,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得实在窝囊……
柳泉荷见我苦闷,开始时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哄我开心,可是都不奏效。终于,他自己也烦了,当我闷了三天之后躺在他身边向他宣布:“你以后少管我”的时候,他从被子里抽出腿,一脚把我踢下了床,大吼:“你出去!”然后把头深深埋进了被子里。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表情,只知道他怒了,造反了,于是我一言不发,披上衣服扭头就走。他一定以为我会留下来哄他,结果他失算了,于是,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就听见他在身后隔着被子委屈:“文武,你太过分了!这些天我究竟是哪里的罪孽你了?!你莫名其妙的跟我生的那门子气?!”
果然,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不,他根本不可能懂。
我们两个原本就是不同时代的人,世界观价值观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为自己的想法无法被他理解而苦闷,为有些事情根本无法与他交流而苦闷。他是个聪明人,但他毕竟是个古人,他不会懂这些的,只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如今,守着月光独自坐在闷热的庭院里,我难过到了极点。和他这种厉害的人物在一起生活,我原本就有压力,现在他居然能把我推下床赶出屋子了,谁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再这样下去,我的人生岂不是要窝囊死啊!
我突然悲壮地想:这日子,没法过了。
现在的我该如何面对他,我不知道。于是,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兀自穿好衣服出了门。
秋坊街上此时正有早市,虽然天还不是很亮,但却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我站在热闹的大街正中央,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特别想念过去的家,突然觉得特别特别的孤独。想着想着,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
就在我兀自神伤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在我背后拍了一下,还叫了声:“王公子?”我回头一看,才知是九重天的伙计康乐,估计是来早市采购东西的。看我难过,他便建议我跟他回九重天坐坐。也好,我正想找江流聊一聊呢,虽说有些事情他必定也不懂,但找个朋友倾诉一下,心里毕竟会好受一些。
我和江流在九重天二层的小阳台上斟了一杯淡酒,从头至尾都是我在疏泄似的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江流几乎一言不发,可是到了最后,当我把一肚子憋屈都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的时候,江流却一句话点醒了我:
“曾经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那现在还有什么是不可以为他而付出、而改变的呢?”
是啊。为了他,我是连生命都可以抛弃的啊……
没有在现代生活过的他,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懂,所以能够缓和这个矛盾的、能够做出退让的人,只有我。想要把自己受了二十年教育而形成的某些观念抛弃,努力走进他的世界,多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并不容易,而且相当困难。但是,为了他,还有什么不可以?
就在这时,一阵呱唧呱唧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小江川的布鞋一轻一重踩在木头地板上的声音。小家伙才两岁,但是跑起来相当“神速”,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武林高手。他在江流的面前停了下来,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拽着江流的衣服下摆,含混不清地说着:“老二……来来……”
江流一把抱起了小江川,笑着告诉我:“他说溶溶回来了。”我们探出头去向楼下一瞧,果然看见冷溶正下了马背,抬头冲我们两个招手。
江流抱着小江川对我说:“现在多了这个小家伙,要做的事情简直比过去多出了整整一倍。你看我和溶溶,过去里外我一个人打点绰绰有余,现在反倒成了我主内他主外了。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两人既然相爱,还分什么彼此。文武啊,泉荷也是个男人,何况还是个不同寻常的男人,这样一个他都能在你面前低眉顺目,你又怎么好意思跟他梗着脖子?”
江流和冷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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