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子枫缄默不语地看着他,也没甚反应。
张奉继续道:“就像当初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及你身手好,而你再怎么努力,却还是害死了师父师叔,而且丢了掌门之位。”
翟子枫看着他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问道:“说完了?”
张奉对于他的不上道似乎并不甚惊讶,只点了点头:“嗯,完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翟子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笑了笑,“你说得对,身手好不一定就能当掌门,但是我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而我失去的,我也确实一定会要回来。”
翟子枫长出了口气,一下子说出憋闷了许多年的话,顿时觉得松快了不少,于是又笑道:“当年你y-in了我一次,这一回我y-in你,很公平。”
说着他便又是一个响指,那“尸山尸海”立马就如饿虎扑食般朝着张奉袭去。
这一场战得几乎毫无悬念,纵使张奉再怎么抵死挣扎,也断然抗不过这上千具走尸的围攻。那一群y-in阳山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地上新旧尸体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
从正午打到了黄昏,翟子枫的走尸也差不多都拼完了,张奉j-i,ng疲力竭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腿上被一只走尸咬了个腕口大的口子,腿的上部虽说已经被他用布条强行扎起来避免尸毒蔓延,可下半截腿儿已经几乎完全青紫了。
现在这条腿估计已经没有力气了。
翟子枫却从头到尾几乎都没动过手,身上滴血未沾,一声不吭地矗立在正门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见张奉捂着嗓子眼儿一阵剧烈的咳嗽,居然一下子咳出一大口污血来。他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衣兜里取出了一小只瓷瓶,手却抖得一下子倒出了大半瓶,都叫他不管不顾地囫囵吞了下去。
那是尸毒的解药。
翟子枫问道:“还要打吗?”
张奉脸色苍白,半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擦了擦嘴角边的鲜血,忽而凄然地笑了起来,半是调笑地问道:“就不能放我一马?”
翟子枫看着他沉默了一阵,道:“我放过你,你会放过我吗?”
张奉坦然地摊开了自己只剩下一只的手,惨笑道:“我还能把你怎么样?”
翟子枫刚要开口,就见祁安从祭坛那边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张奉,又转过来冲着翟子枫道:“毒已经解完了,都没事。”
祁安从张奉身边路过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看来他还算有点理智,没下死手。”
张奉一愣,随即看了看那面无波澜的翟子枫,登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恍然大悟地笑起来:“怎么,原来是这样啊……翟子枫,你真可笑。”
翟子枫没理他,转头冲祁安笑了笑,用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语气柔声道:“幸苦了,剩下的交给我。”
“又不是我解的,”祁安道,“是你师姐配的药。”
那药其实是绛宫提前都准备好了的,定然不会真的让这些名门大派出什么事。只是翟子枫始终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他,所以祁安和诸位掌门一样,以为毒是张奉下的。
“翟子枫,”张奉忽然叫道,翟子枫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狡黠,顿觉不妙,于是只听那张奉又道:“需要我帮你说吗?”
翟子枫刚刚因为祁安而稍霁的脸色顿时又y-in了下来,一声不吭地盯着张奉。
“放我走吧。”张奉道,“对你我都好。”
张奉说完,听闻身后似乎有什么异动,本能地回头一看,见徐岚山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两眼通红地看着他。
那几个把他押下去的弟子多半还是让这野蛮小子给扳倒了。
徐岚山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想,也许他还是不能原谅他哥,但是当他真的看到张奉如此狼狈地跪在血泊中,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张奉看见他的时候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哟,怎么连你也来凑热闹?”
徐岚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鲜血淋漓的断臂扎得他眼睛生疼,他张了张口又闭上,哽噎了一阵,才终于哑声问道:“你……为什么杀顾平师兄?”
张奉又不禁愣了一下,心念一闪,之前还不太明白徐岚山的种种言行,而现如今霎时间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徐岚山一直以为顾平是自己杀的。
张奉惨然大笑起来,但那表情又像是笑又像是哭,简直就跟疯了一样。堂堂y-in阳山掌门狼狈成这幅模样,几乎叫人觉得惨不忍睹。只听他凄惨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你他妈倒是早说啊,我杀顾平干嘛?!我想要个y-in阳册还不容易吗?!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啊我杀他干嘛!!”
当年他构陷翟子枫的时候,却万万没想到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老人们说的天道好轮回,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张奉一时间哭笑不得,一边大笑却又一边流泪,冲着翟子枫比了个拇指:“翟子枫你狠,你他妈的赢了!”
徐岚山看他发疯似地惨笑,有些反应不过来,充血的双目还没来得及恢复,便又愣愣地问道:“什……么?”
张奉一声不吭地用剑支撑着,摇摇晃晃地勉强站了起来,转过头冲徐岚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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