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不管你后面要说什么,这一句太假了。”
魏先祀不满地爬上岸来,“你不说脏话?哈,我听你讲过多少次了。我们又不是见过一两次。”
“反正那个女人……号称女王其实很贱,就对了。那昨我的红色,但是,被她占为已有,她用我的红色建起了自己的王国。那我呢?我?我就被忽略了,被打入冷宫了。太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说了,很遥远。
距离那座冰冷刺骨的宫殿的仍旧很远。
她们走出了城市,要度过那座荒原。魏先祀是不认识路,只知道跟着管仿会得到“可以离开这儿”的结果。但是管仿时不时就要说让她内在逻辑不太弄得清的话。
“为什么说红色是那个女王从你这儿拿去的?”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管仿转过脸来用有些凶狠的眼神看着她。魏先祀摇摇头,“我真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分野是什么样的结构……女王统治着你的分野?女王是怎么产生的?你对于分野的影响是时刻都有效的吗?怪物和你是什么样的关系?我完全不知道。”
“分野是一个人内心的体现。分野是我的内心。”
管仿说完就走了。
“又不等我。”
魏先祀嘟了一下嘴唇跑上去跳着拍了她的肩膀。“喂,把红色还给女王你还有吗?”
“没有了,都给她了我一点不剩,我什么都没了。”管仿哀声叹气,“行,可以这样吧,我不甘,可不甘个什么劲儿?我又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现状。”
“那么……你现在是有爱情的人喽?”
管仿不太高兴地回答,“是呀。”
“你喜欢谁?”
魏先祀对于这个自己提出的问题相当得意了。开始笑。管仿瞥她一眼,脸红了,“什么呀,你不是知道吗。”
“好像知道吧。”魏先祀走到她前面,将手放在身后倒着走,抿嘴等待回答。“哎,好像……是知道。不过呢,我怎么知道我想的没有错?”
“别逼我啊。”
管仿绕过她走到前面去了。魏先祀跟在后面一路戳她的背脊,“喂,不要想蒙混过关!我逼你什么?有吗?有吗?说啦,说。”
“说什么啊!”
管仿脸还是红的,回头吼了一句,有点僵硬地向前走。前方隐约白得有些像是背景般,没有血色。管仿努力辨识着能看到的最远处的景物。如同海市蜃楼般,所见可能是幻觉,幻觉中的幻觉。
轮廓似是宫殿,但不确定。
“我好像看到了宫殿。如果是就太好了,我们就快走到了。这么多路,还没有车子,没有代步工具,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真是累……”
管仿装作擦汗。魏先祀一打她的肩膀,“别扯开话题!问你呢!你说的啊,把红色还给女王了你就是没有爱情的透明人了。那么趁爱情还在,说点什么吧。至少,你要说出那个基本的内容嘛:喜欢谁?你喜欢谁?”
“别这样啊。你太过分了。啊,不说又怎么样了啊。”
魏先祀绕过去看她正脸。管仿一脸不想就范的表情,眼皮距离变近,嘴唇向上挤。魏先祀勾勾食指,“说!”
“不说。”管仿摇摇头,“我就不说!”
某些事情说了跟不说一样,这要么是大家都知道的,要么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没有信心的恋爱注定会像蜘蛛网般破灭。假如你是一只爱情里的蜘蛛,你也会觉得织网是件辛苦的事情,而且,有时候还会想,啊,没事为啥要织网呢?为啥呢?
和蜘蛛不一样的是蚕,织网为了裹住自己。那个时候,人类,就把那个装着一只蚕宝宝的茧,丢进水里,烧熟,烧熟掉它……那样蚕就死了,我们还是要美其名曰,蚕宝宝,蚕宝宝……这世界上哪个宝宝是用来残害的?残宝宝?
啊,惋惜,十分地,惋惜。
魏先祀一把推住管仿,“不说不准走!”
“你在想什么呢?”管仿的眼神相当穷途末路了。“你想要我说什么?我一定要说吗?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也要你说。嘿,难道你不知道吗,有些事情必须反复确认。”
“没……有必要。”管仿用一种“你明白吗”的眼神看她、再绕,走自己的路。
你说摊上个这样的……多讨厌吧!可不是成心气人吗!
不说实话是一种人生态度,是一种强烈的需求。具体表现为:一说实话就特别难受,全身不舒服。
对,不太舒服。真的不太舒服。
光线变得很奇怪了。阳光,就应该是均匀地,慢慢地,笼罩整个环境,这样身处其中的人才会觉得不突兀。当我们起床时,看到与昨天或者前天类似的光线氛围,就会确定自己还过着与平常一样的日子,才会对自己的存在没有怀疑。异常的现象会使人对一切都产生怀疑。
魏先祀发现阳光在她身上是一束一束的。就好像有许多的太阳从不同方位送她一束光,是一束,形成了那种像在舞台上才有的,为了制造中心点而聚焦的效果。她发现自己身体上聚焦了许多束有着细微差别的亮光。
“管仿,你看我的眼睛啊。”
魏先祀睁大了眼睛,管仿回头愧疚地看着她,“眼睛好红。”
“对,被灼伤了。”她轻声说。“但我现在想说的是不是这个……na,我的眼睛好看吗?”
“你想说的是这样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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