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还在凝望远处的风景,龙君吩咐道:“你带他去瀑布下面泡着,三个时辰。”随后身形便消散不见了。
当初雁姑让灵猴带他去的地方,方淮还记得在何处,走了两步,身后人却没有跟上。
他回过头,看向余潇,扯了扯嘴角道:“你既然杀不死我,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余潇仍旧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在盘算着如何杀我么?方淮心想,看着余潇,横眉冷道:“你不动,我只好打晕你了。”说着向余潇走去。
余潇这时动了,方淮便停住脚转身,带他去了瀑布下面。
余潇躺在较浅的池水中,很快陷入了昏睡。
方淮便在岸边打坐,正闭着眼,忽然察觉有什么蹭了蹭他的肩膀。
方淮睁眼,一眼认出是当年那只猿猴,手里托着两个大桃子。
“你还记得我?”
猿猴朝方淮叫了两声,将两个大桃子送到他面前。
方淮看着它两个温和的黑眼珠,心里倒好似被安慰了,微笑道:“多谢。”接过桃子,不由伸手摸了摸猿猴的毛发,“你都还记得我呢。”
“有人却忘了。”
余潇在水中泡满三个时辰,已是夜晚了,方淮睁眼时,只见星辰漫天。
余潇仍然在昏睡中,方淮便重新将他背起来。也不用龙君安排,自行去了当初修炼的石室中,找来一张毯子,让余潇躺在上面,自己左看右看,索x_i,ng也就躺在旁边。
月光透过石室的那些孔洞照进来,一如当年。他看着看着,渐渐闭上眼,也睡了。
方淮沉浸在睡梦中,正看着些杂乱却熟悉的画面,却忽然心里一动,睁眼醒过来。
却见有人正坐在毯子上,盯着他看。
稀疏的月光下,方淮对上余潇的目光的一刹那,还以为他想起来了。
但马上两人就动起手来。
拆了数十招,余潇又把方淮压在身下,只不过胸膛起伏,喘气得厉害,显然这具还在痊愈中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方淮不过是让着他,任他呼吸急促地把自己压着,又伸过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像陷入困境的野兽,仍然执着地咬着猎物的喉管,哪怕猎物早已不是猎物了。
方淮看着他道:“要是我在你身边让你害怕了,你就起开,让我走。”
原以为余潇会起身了,毕竟这么闹腾,连他一根头发都薅不下来,得不偿失,余潇还不至于这样认不清状况。
可余潇仍旧压在他身上不动。
方淮蹙眉抬起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两人恰好脸对着脸,此时石洞外云开月明,清光照在余潇棱角分明的脸上。
那一刻,方淮心里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什么时候动的心?不知道。或许很早很早,早在发现背叛和欺骗之前。
抛开后来的恩怨,再回到最初,他一心一意地,只想保护那个沉默寡言、又时时留意着他的少年。
方淮伸手抚摸余潇的脸,而后手按在他脑后,吻了上去。
余潇身体一震,不知为何却没有抗拒,方淮吻着他的嘴唇,轻轻探入对方的齿关,极尽温柔之能事。
初时余潇的唇舌还是僵硬的,而后不知是开了哪个关窍,掐在方淮脖颈上的双手变成一只手扳着他的脸,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抚着他修长的脖颈,吻得凶猛又狂暴,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复仇。
唇舌交缠之激烈,津液都从方淮的嘴角溢出来,待到两人都粗喘着分开时,更是拉出清亮的银丝。
两人对视着,方淮抬头轻轻吻过余潇的眼睑,面颊,鼻梁,在余潇忍不住按着他要继续时,方淮抓住他的手道:“睡吧。”
他施了昏睡术,余潇瞪了他一眼,方淮不由微微笑了,看着他闭眼头垂在自己胸前,呼吸均匀地睡去了。
第二天,又是和昨天一样,他把余潇送去瀑布下面,时间一到把人带回来,到晚上醒来又一番闹腾。
如此过了四五天,这天方淮把余潇带回石洞内,却提前给他施了昏睡术,自己则从石洞出来,见到石阶上站着的龙君。
他躬身行礼道:“师尊。”他这几天下来,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称呼和身份。
龙君道:“寻我何事?”
方淮道:“弟子想回自己门派去看一眼。阿潇他已经能自己去池水了,可以让猿猴带他回来。”
龙君瞥了他一眼道:“随你。”
方淮又躬身道:“谢师尊。”
方淮于是动身离开了东南倾,他一个人两袖清风,不过两天,便越海翻山,到了碧山脚下。
碧山又恢复到往日的宁静,偌大一个门派,不会因为一个首席真传不见而有所变化,此时恰好是掌灯时分,方淮潜入山中,来到爹娘的院子。
方其生正在桌上收拾着一些图纸,李持盈在一旁打坐,方淮隔着窗纸的小洞看了一会儿,便悄悄离开了。
他凌空站了一会儿,便又去了自己住的小院。
他的院子也点起了灯,大白趴在院子里,无聊地甩着尾巴,侧屋的窗纸上有两个人影,是可乐和雪碧。方淮走到窗边,恰好听见一问一答。
“四个月了,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公子到底去哪儿了啊?”
“不知道。”
“公子会带着余公子回来吗?”
“不知道。”
方淮失笑,又走到院中,大白见到他,立刻扑了上来,不住地拿脑袋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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