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秀还没来得及往那里去想,一下愣住了,她看看马博,马博低着头,又看看路珩,路珩抱着手站在旁边,唇边有讽刺之意。
马博呐呐地说:“不是我不管你们,我问过那个人了,他说没有办法,只能救我一个,女鬼的怨气需要有地方发泄……我是冤枉的啊!那是你们两个造的孽,凭什么咱们家的人都要陪葬,凭什么要把我扯进去!”
马金强怒道:“你还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们造了什么孽?”
马博直着脖子喊道:“那个女的叫王佳琪!你敢说你真的不认识?”
路珩早就从地府的状纸上看见了因果,所以并不惊讶,但“王佳琪”三个字一说,马金强和吴玉秀的脸色都变了——他们都记得这个名字,可是已经十多年过去了,整件事情早就被埋在了记忆深处,以至于他们从来没有把女鬼和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过。
那还是在马博很小的时候,马金强趁着吴玉秀在家里带孩子出去乱搞,其中这个叫王佳琪的小姑娘只有十九岁就不小心怀了孕,马金强让她把孩子打掉,她却不甘心,想让马金强和自己结婚。
这种小姑娘玩了就玩了,马金强可不怕那些纠缠,反正最后成功上位的到最后也就只有吴玉秀一个,他本来没把王佳琪放在心上,结果没想到她还是个有心计的角色,竟然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偷偷收集了一些马金强生意往来的账单,声称如果马金强不娶她,就要把这些东西公开给警察。
王佳琪一直拖着不肯打胎,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本来是仗着有孩子觉得马金强不敢动手,不依不饶地上门闹事,吴玉秀这才知道,气愤之下不小心把她从台阶上推了下去,这一推,就将王佳琪推进了医院。
她无父无母,就是一个外来的打工妹,医院还是马金强送去的,本来如果抢救及时的话或许还能留一命,但因为马金强私心想到了自己被威胁的事情,犹豫一番,故意拖延送往医院的时间,同时又拒绝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以至于王佳琪失血过多死亡。
冤有头,债有主,虽然王佳琪的确是够作的,但她的死跟面前这两个人脱不开关系,路珩并不打算干预他们之间的因果。
他只是奇怪,十多年过去了,王佳琪没能报仇,为什么时至今日,这件事又会被翻出来呢?那个指点马博的到底是什么人?
路珩道:“马博,你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能不能把他画下来。”
马博说:“他的声音很年轻,个子挺高,不胖,可是脸……他戴着口罩啊。”
这里纬度高,天气冷,怕冷的人早早戴上口罩也很正常,但放到这个人身上,应该就是在刻意隐藏他自己的相貌了。
马金强起初还存着侥幸心理,想起来那个女鬼是谁之后,简直是一股凉气从心里直窜上来,刚才还想救马博,现在打死他的心都有,怒骂道:“你就听了一个连脸都不露的人那些屁话,就连你老子娘都不管了?你给了他多少钱?他就是骗钱的!”
马博道:“没有!他、他一分钱都没要……”
他说到后面底气有些不足,路珩却被这句话点醒了,立刻说道:“他不要钱,肯定要了别的什么,你给了他什么?”
马博支支吾吾地说:“也没什么……他就是让我在我爸妈一人身上拔了一根头发,沾上他们的血,是带着手套拔的,拔完之后装到金子做的信封里面给他……”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马金强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扑上去揍他:“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我他妈杀了你算了!白眼狼,你就顾着自己活命,没想过我和你妈怎么办吗?”
这回连吴玉秀也不拦着了,她的心头升起对未知的恐惧,一转身发现路珩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要走,连忙追上去喊道:“路少,您不能走啊!这件事您还没处理完呢!”
和他们的一无所知不同,路珩一听说金子做的信封,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事情貌似不太妙。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这个人要了那两样东西,倒不是为了对吴玉秀和马金强不利,而是人的头发和血液里都隐藏着对过去的回忆,在离体之后立刻置于金器中保存,一些法力较为高深的术士便可以藉此中提出的过往编织似是而非的幻境,困住他人神魂。
路珩实在想象不出如果要算计面前这几个人有什么可大费周章的,可是吴玉秀却是乔广澜的亲妈,她和马金强过去都曾经跟乔广澜有过交集!
路珩一边拨打乔广澜的手机,一边随口道:“我已经处理完了,你们让我把马博的疯病治好,他现在不是挺清醒的?”
吴玉秀道:“可、可是我们两个……还有那个女鬼,不管怎么样,你要把这件事整个解决了啊!”
路珩打不通电话,有点着急,反问道:“凭什么?”
吴玉秀一噎,路珩抬脚就走。
马金强一看他要走,也反应过来了,也暂时放弃了殴打马博,连忙拦住路珩,哀求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路少,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一家的命都在您身上,我学狗叫行吗?我学多少声都可以,汪汪汪!”
此情此景,简直让路珩连出气或者嘲讽的想法都没有了,这些人卑微可怜到让人根本就不想理会,和他们计较除了“掉价”两个字再也没别的什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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