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怔,望着他,忽然有了一个揣测:“你难道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飞卿——”
傅南生道:“当然不是。”
皇上已经不信他说的话了。
及至后来战终,皇上越发的认定了这个揣测,并在万事大定之后,告诉了陈飞卿。
陈飞卿便失踪了。
皇上朝宁王笑了笑:“朕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朕又想起皇叔,便改了主意。像皇叔这样的死心,还真是不如不要。”
宁王端起茶盏,默不作声地喝。他虽曾让陈飞卿何时都信任皇上,可他自己是不信的,若说世上还有可信之人,他只信陈飞卿。
安国侯有安国侯的算盘,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当日皇上身子不好,倚重陈飞卿乃至于安国侯府好过倚重太后母族,而如今身子大好,安国侯府的风头就显得太旺了。
皇上是故意将那样明知不该说的猜测说给陈飞卿听的,毕竟飞鸟已尽,良弓便要被藏。
皇上关切地望着宁王:“朕不该多管这些,可今日忍不住再劝一劝你。父皇临终前对朕说,他极为后悔当初那样待你——”
宁王放下茶盏,垂眼道:“当年之事与先帝无关,他也并无责任一定要劝阻臣,臣也不想再提。”
皇上摇了摇头:“可你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忘怀,你还有许多年,都要这样?”
宁王再也不说话了。
皇上无奈道:“罢了,在感情之事上,还真是没有一个愿意听朕话的。”
宁王笑了笑,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两人又说了会儿关于朝政的事,宁王便告退了。
他离去后,皇上埋首案桌上写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写完了,他也累得不行,搁下笔,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里他回到了那日的战场之上,只不过骑着高头大马、风姿飒爽的人不是陈飞卿,而是自己。
宁王最终是在京城郊外的一个香火暗淡的庙里找到了陈飞卿。
陈飞卿见他来了还有些惊讶,以为是自己告假前没将事交接好。
宁王道:“你做得都很好。”
陈飞卿便笑了笑。
宁王问:“傅南生的事想出头绪了吗?”
陈飞卿摇摇头。
宁王道:“你其实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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