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青到底是有经验,三两下甩尾极其漂亮干脆,堪堪擦边躲过无数个直取甲板的要命炮弹,往后瞧一眼,看于子忠尽职尽责地按照原计划路线,将敌方阵营冲了个七零八落,趁稳当当坐在最后一艘战舰上的雅尔夫还没反应过来,瞅准空子当即炸了个军信弹,也不管信息能不能传递过去,只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老韩斜冲其上!直杀过去便是!秋爷!向远了开炮!快——”
好在韩建华这货虽说平时又聋又痴脑子反应慢半拍,但一旦到了这种时候,那简直是如有神助一般,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丰青话音未落,他便已动手开足马力冲上前去。而那边有些神飞天外的秋笙在紧要关头也还算靠得住,一个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便迅速按照指令招呼炮手,调整角度时抬头眯着眼看看高阁上的路充,只等着那人重重点了下头去,这才放心大胆地将火炮噼里啪啦地s,he了出去。
楚翛带回来的那些材料足够做成不少的赤血,但毕竟考虑到眼下还未到最终拼死一战的时候,多省省总归不是坏事。
况且...秋笙将千里眼一把扯下来戴到眼前,看到丰青带着他那艘战舰追得着实太过凶猛,眼下的距离虽说尚且不近,可难以保证片刻后会演变成个什么样子,赤血波及的范围那样大,自己是吃过苦头的,万一伤到阿翛...
楚翛本人倒是始终保持着无所畏惧的勇者j-i,ng神,就上回他嘴里叼着根草苗来回瞎晃荡的时候,他身上那种“天意今日便要绝我,老子一条好汉投胎还是个风云人物,绝不稀罕苟活到第二天”的气度便彰显得淋漓尽致了,至少在秋笙本人眼里,此人就是这么个货色。
他自己不把这条小命当回事,秋笙只好千方百计暗中照料守着他,生怕眼皮子一跳,这人就愣生生地灰飞烟灭,再寻不着了。
放完一通炮弹,整片海面都是一阵黑乎乎的乌烟瘴气,隐约间听到不远处韩建华高吼一声“放箭”,他说话时便扬手放了只带着火星的迎灯弹,他带的那支随机应变舰队上全数弓箭手便借着这稍纵即逝的光辉,箭雨照着西洋兵第一艘战舰劈头盖脸便扫过去,愣是将好端端一块甲板s,he成了只大刺猬。
雅尔夫就算远在最后一艘补给舰上也将这副惨状看了个清楚,从前虽然话说的有些难听,但毕竟还是看在是教皇亲自给了权利的份上,多少是相信半人半鬼的楚筌终究还是靠谱的,何况教皇在前来征战之前,特意千叮咛万嘱咐他要万万事服从楚筌的安排,以至于他雅尔夫始终将这场海战的中心放在对方身上,自己则高高挂起,准备擦亮了眼睛看看这神仙究竟是怎么排兵布阵的。
如果说在半夜里看了楚筌松垮细碎的排阵方式时,他还只是稍有怀疑此人是否是头一回上海战,并且还不怎么打算认真钻研战术,那轮到情况如此之糟的眼下,那人居然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溜之大吉,雅尔夫终于可以打包票认同——这人他娘的跟他西洋兵压根儿就不齐心,原先是耍他家教皇玩呢!
教皇心善,又对自己家的宗教信仰有着迷一般的自信心,看着楚筌飘忽着身体晃荡进来、肢体僵硬地做了一串生疏的顶礼膜拜姿势,便对此人信以为真,再加上楚筌这人素来巧舌如簧舌灿莲花,能言善辩的能力原本就跟秋笙不相上下,这几百年来又业j-i,ng于勤加紧c,ao练,忽悠人的本事更是天下无敌,更别提这人当年还真有几分真才实学,三言两语就把教皇糊弄住了,迅速便让雅尔夫这红衣主教蹲了墙角。
谁也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说着要带领西洋军队入主中原的幽灵,居然在第一场试水战便出溜了个无影无踪,那天煞的鬼球球也不过是个看戏的废物,留下毫无准备的雅尔夫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帮手下前赴后继地跳了海,脚步慢了三分没来得及逃得掉的,不是被秋笙一顿狂轰乱炸过来的炮弹炸得四分五裂,就是活生生叫韩建华铺天盖地而来的羽箭戳成了刺猬,一时间场面混乱糟糕至极,雅尔夫短暂地不知所措了片刻,赶忙放只军信弹炸了,撕心裂肺一般大吼道:“撤——”
这实在是叫所谓的“自家人”坑了个底儿掉,雅尔夫却已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看眼前这么个架势,自己很难在秋笙手里拿到什么便宜,更别提教皇理想中的占领江南沿岸一线了,等着灰溜溜地跑回西洋地盘,这坑爹货楚筌他又带不回去,谁来背锅?
雅尔夫深深地叹了口气,总不能让教皇在千万教徒面前低下头来认错,在他们那些教徒眼中心里,教皇从来都是上帝旨意的传授者,如若教皇的判断指派出现了错误,是不是说明那位天上神人也不再那般值得令人信服了?
信仰全无,国便动荡不安,若真到了那一天,就算给他雅尔夫千万次前后选择的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圣火中牺牲燃烧自己以保全教皇的名声。
他们所信奉的宗教中有将罪孽深重之人投入圣火中生祭真主的教条,可从古至今这样多年,翻遍典籍书本,竟然无只言片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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