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表示——“我当然不敢,我不过区区一个蛇国的商人而已。”
得了八爪鱼率先的号召,又得了老蛇那看似服软的态度,其中一名法官把档案一摔,干脆地骂道——“你敢在这里杀我们,你以为狼国人就放得过你!我看是我们这些和他们一起喝火马酒、吃血狼r_ou_长大的人怕舆论,还是你这个蛇国的混账怕舆论!”
老蛇依然没有表情,他安静地听着这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法官的宣泄。
当然,他也确实不用有表情。
因为话音刚落,其中一名保镖便麻利地上前。
他毫不犹豫地从桌上抓起叉子,而另一边手则拽住坐在他面前的法官的脑袋,叉子一紧,对着法官的太阳x,ue狠狠扎入。
他的动作干脆利索,叉子在他手中一转,再放开那人的脑袋时,那人便像喝醉一般,咚地撞上台面。
鲜血随着被拔出的叉子涌出,一瞬间将雪白的桌布染红。
在场的人愣住了,八爪鱼也目瞪口呆。
而那名保镖则把叉子摆回桌面,后退两步又回到原位。
老蛇向那名保镖丢过一张纸巾,示意他手上的血擦擦干净。
“谁说我在你们这杀人了?这人不是我杀的,”老蛇朝保镖努努嘴,目光转回八爪鱼的脸上,“是你们狼国人自己杀的。”
(99)
当然这并不足以威慑所有人,大家愣过之后,另一个更年长的也摔了档案。
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老蛇就骂,他说你他妈还真敢动手,好,你敢动手,我就敢站直了去死!阿超说得对,我们生是狼国的人,死是狼国的鬼,敢和你对着干,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我——
这一回老蛇都没有听他说完,便朝身边的保镖摆了摆手。
那保镖没有动手杀这个咆哮的男人,而是推开侧边另一扇门,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他拖出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他一手拽着一人的后衣襟,猛地将两者丢到地面。
而后迅速拔枪,对着两人一人一枪。
女人甚至来不及哭喊,鲜血便ji-an到了那人的腿上。
站着的人说不出后半句了,即便不用点名,他也知道这是刚刚死去的那名法官的妻子和女儿。
如果问谁想站着死,或许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手。
但如果问题变成了——谁想带着家眷一起站着死——答案就不那么简单了。
两具尸体迅速地被拖离现场,只留下地摊上触目惊心的轨迹,证明几分钟前,两者切实存在过。
“你的儿子我也请来了,”老蛇说,擦了擦嘴边的油,道,“你还是坐下吧,如果你对我的建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都还可以谈。”
这一次,没人再敢主动发声了。
八爪鱼默默咬紧了牙关。
他无妻无儿,无父无母,唯一能让老蛇要挟自己的,大概除了在座的各个线头和触角,就只剩那一个人了。
八爪鱼不禁怀疑,这三天并非傻七主动失踪,而是已被人控制,抓住并关了起来。
可惜,他仍然猜错了。
老蛇见着大家安静,便拿过身旁的一份文件。他喝了一口酒,翻了翻上面的材料。
他说,国家不满意的,或者履历中有哪一处不满意的,可以直接和我说,如果可行,咱们再改一改也未尝不可。
哪怕是个毕业院校啊,工作情况啊,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大家都为狼国殚j-i,ng竭虑了很多年,狼国人和我,都很感激你们。
他又说,当然也不是非把你们赶出狼国不可,就像这一份档案也并非一定要公开不可。不公开,大家就都还是狼国人。
不过家眷什么的能送走就送走吧,这几年狼国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大家应该都希望自己的家人有一个好的生活坏境,我也可以理解。
他再说,不过坦白是一回事,被查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大家都在高位,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并非自己的初心。说出来,咱们相互交个底,我心里也有个数,若是之后再有什么变动,我也知道该怎么帮各位走动。但若是到时候被查出来了,很多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
最后,他把文件合上,再次抬起头扫视各位。
他补充——如果有不好意思当面说的,饭后私底下聊也行。
我这宅子房间多,让大家将就几个晚上,还是可以的。当然如果实在不乐意,那签了字,就回家睡床。我也恋床,换了张床,有时候都睡不好觉。
老蛇把目光转回八爪鱼脸上,而八爪鱼依然不动作。
但他不动作,总有人会动作。
第一个人签下字之后,第二个人也会随之签下,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些触手则因着各种各样的考虑一个一个地背离八爪鱼身边,只留下一个和八爪鱼一样无亲无故的存在,以坚决的抵抗作为他的死状。
八爪鱼以为那会是两枚子弹,一枚给那个人,一枚给自己。
但老蛇只让人开了一枪,他留着八爪鱼继续呼吸。
继而收集了其余的几份文件,他便让保镖们客客气气地将他们请出门外,请去和他们的家眷见面,再分别带进一间房内,等着他饭后逐一告别。
八爪鱼眯眼看窗外。
这可真是一个重兵把守的私宅,估摸着独眼赵是把黑石一个排的士兵都叫来了,层层叠叠包围在外,一只蚂蚁都不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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