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再联想到爷爷瘦小的身体,丁穆炎又是一阵心酸。
“话说回来,你爷爷很喜欢我呢!”萧进得意洋洋。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丁穆炎扔了个鄙视的眼神。
“真的!你爷爷很担心你的婚姻大事,经过一番深谈,你爷爷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我与你之间就差一本结婚证。”
丁穆炎很想把正在整理的行李箱扔到他脸上去,试试他脸皮有多厚。
“我爷爷一直很希望我能找到一个陪伴一生的人。”丁穆炎道。
“有故事?”
也许是今天爷爷对自己的触动太大,丁穆炎脑海中一切有关爷爷的记忆都在复苏,他强烈地想找个人倾诉,说说爷爷的旧事,而萧进恰好在眼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更准确地说,是爷爷希望家里每一位成员都能找到陪伴一生的人,因为爷爷自己的婚姻……我这么说也许僭越了……爷爷自己的婚姻有些缺憾吧。”
“嗯?你爷爷跟你n_ain_ai关系不好?”
“关系很好,相敬如宾,但婚姻不应该是相敬如宾的,所以才是缺憾。”丁穆炎回忆道,“我爷爷如果再早生个几十年,估计也能评上个什么民国才子之类的花哨名号,他年轻时留洋学医,在新中国成立后归国,那个时候留洋的可都是非凡人物。但我n_ain_ai没什么文化,思想比较守旧,连字都不识,还是后来在扫盲班里学会常用字。他们是组织介绍认识的,结婚的时候没有感情基础,结婚后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你能想象吗,我爷爷在念‘whenyouareold’的时候,我n_ain_ai在像小学生一样学写自己的名字,我爷爷在搞科研的时候,我n_ain_ai在家给我发高烧的爸爸招魂。”
萧进没有想到丁家祖一辈的生活如此奇异,听着新鲜又令人叹息:“差距那么大,还能过?”
“我n_ain_ai是个很善良,特别勤劳的人,劳碌一生。我爷爷忙工作的时候,家里的事情她一肩挑,我爷爷被关牛棚的时候,我n_ain_ai还是一心一意跟着他,一个人带着我爸等我爷爷回家,就冲这个,我爷爷也会一辈子护着她。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件事印象特别深刻,小学时候有次开家长会,我爸妈和爷爷都没空,是我n_ain_ai去的,但是我n_ain_ai不太认字,老师说的话没记对,所以我次日应该带的书没带全。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说了我句,那时候人小自尊心特别强,回家后冲n_ain_ai发脾气,骂了些文盲之类难听的字眼,把我n_ain_ai气得直抹泪,爷爷知道后就把我狠狠抽了一顿。我爷爷很疼我,那是他唯一一次打我。”
“你们一家子除了你n_ain_ai,全都是教授,她这日子很不好过吧?”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她是比较自卑的,我家的饭桌上谈论的大多是医学相关的话题,她根本就c-h-a不上嘴,爷爷有时会小心翼翼陪她聊些油盐酱醋,但夫妻之间一旦小心翼翼,就说明存在问题。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痛苦,n_ain_ai过世得早,爷爷始终认为她长期压抑的生活导致病情迅速恶化,如果n_ain_ai不嫁给他,应该会更长寿一些,是他害了n_ain_ai。至于爷爷,遇到问题无人可倾诉,也是非常的苦闷。所以爷爷主张找对象要找灵魂伴侣,找不到不如一个人过。当初我爸要跟我妈结婚,n_ain_ai不同意,认为我妈是个医生照顾不好我爸,希望我爸找个护士之类温柔体贴一些。多亏爷爷支持,认准了我爸妈在一起能互相支持,互相激励,共同进步。事实证明我爷爷是对的,我爸妈天天塞我一嘴狗粮。”
“你爷爷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后来就轮到了我,当初我向家人出柜,把我爸气坏了。爷爷就对我爸说,难道你忘了你年轻时追求爱情时的执着了?难道你自己拥有爱情了,反而不允许儿子追求爱情?那会儿我爸不知道被爷爷批了多少个‘狭隘’,最后终于想通了。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能带个人回家,爷爷眼看自己一天天老去,终究是着急的。”
萧进指着自己道:“我!”
丁穆炎恼道:“我认真跟你说事,你还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萧进严肃道,“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认真的!我不想把我资助纪录片的事吹得多伟大,在你面前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你开心。你说我是直的,说我不了解你们的痛苦,我可以去体会,可以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任何压力我都愿意承受。你说环境不友好,我来改变,旁人说我蚍蜉撼树我不在乎,星星之火迟早有一天可以燎原。你喜欢弹钢琴,我用小提琴与你合奏,你喜欢看书,我为你铺满整片书架,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萧进的感情如此热烈,丁穆炎几乎承受不住,他每一句话都像巨浪拍在他心口,令他心潮起伏。
“现在。”萧进握住丁穆炎的手,“你要照顾你爷爷,我陪你一起,一切后顾之忧我为你解决。”
丁穆炎有点慌乱地把手抽出,他还没想好,眼下事情太多太乱,他还需要点时间梳理情绪,但萧进的话已烙印一般烫在了脑海里:“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医院吧。”
“对了,刚才还漏了一句。”萧进跟在丁穆炎身后,“你喜欢□□,我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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