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都翁第一次参加洞庭武会,是受楚汝行邀请,两人有些交情,一句脏话楚汝行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心中存疑,道:“你这副样子,谁能认出来。”
昌都翁对自己的乞丐模样浑然不觉,道:“我什么样子?已经巳时了,怎么还有人没到,竟敢叫我等。”
梁最道:“方兄,人已经齐了。”
昌都翁一愣,问:“周元朴不来了吗?”
楚汝行皱起眉,道:“你怎么了,周仙师立誓五十年不出山门,当然不会来。”
昌都翁脑子糊里糊涂,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便问:“拨月怎么还不到?”
梁最道:“方兄在昌都闭关苦练,想是不知,拨月宗主数月之前被我的徒弟与陆兄的公子合力杀死。”
昌都翁“啊”了一声,露出失望神情,又问:“那,那项沉沙呢?他又为什么不来?”
众人闻听此言,都觉出昌都翁神志不清,似是得了疯病。
陆兼嗤笑一声,道:“他的右腕叫我砍断,左手剑练的也不成器,来干什么。”
陈希风藏在石台上,听昌都翁说了一个又一个名字,细细一想,周仙师五十年不出山门是陆兼的要求;项沉沙是被陆兼砍了手腕;拨月虽是陶仲商和独孤斐杀的,但陶仲商是陆兼的儿子,欢喜宗现在也落到了陆兼手上,陆兼还是脱不了干系。
这人……真的好烦啊。
楚汝行显然与陈希风有同样的想法,他看向陆兼,道:“洞庭武会只论武艺不谈恩怨,但陆兄重出江湖以来,实在做了不少了不起的大事。”他说到“了不起”三个字时咬字略重,明显是嘲讽。
陆兼明知楚汝行是嘲讽,仍然得意,笑道:“目前没什么了不起,等我与周仙师比过,才算了不起,楚兄,你说恩怨我就不明白了,灰谱之争,光明正大,我和谁有什么恩怨?”
陈希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骂:不要脸。
楚汝行冷冷道:“灰谱之争是光明正大,但你胜便胜了,为何要强逼对方臣服你旦暮崖,若不听命,就杀光对方满门?”
陆兼理直气壮地道:“我与人约战,都是提前立约,谁若赢了便奉对方为主,哪有强逼一说?周仙师若是胜了我,也可让我旦暮崖奉全真派为主,我不听令杀了我就是。”
楚汝行深知陆兼的无耻,并不动怒,道:“拨月宗主可没有和你做灰谱之争,你凭什么将欢喜宗据为己有?这你也有理?”
梁最和枯相在旁听陆兼与楚汝行争论,陆兼明明行径无耻还想处处占理,此时楚汝行问了这句,二人都暗赞了声好,能叫陆兼哑口无言也是快事一桩。
陆兼面上微露惆怅,道:“阿月为我生了儿子,我与她就是夫妻,夫妻一体,她既死了,我为她打理欢喜宗有什么不妥。”
江湖人差不多都知道,陆兼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陶仲商。江湖行的人差不多也都知道,拨月是被陶仲商与独孤斐合力所杀。
饶是枯相、梁最这样的人物,也被陆兼这句话震了一震。
枯相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号。
梁最想到陆兼的旦暮崖主之位就是杀完手足兄弟得来,心中暗道:果然是天生杀星。
陈希风在石台上听到陆兼这一句,脑子里“嗡”了一声,第一反应是陆兼说谎!但镇定下来仔细思考,拨月与陶仲商的容貌都是不二绝色,还有周仙师那句“杀父弑母”的披言,陆兼也不必在这件事上说谎。陈希风心乱如麻,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这件事绝不能让陶仲商知道。
楚汝行听陆兼这样说,奇道:“你果然是个怪物吗?”
陆兼哈哈大笑,道:“楚兄,你我彼此彼此!巳时既到,与会者齐,洞庭武会只谈武事,十三载未见,陆某迫不及待想看诸位的高招了。”
昌都翁在旁听他们说什么“灰谱”、“恩怨”、“夫妻”总c-h-a不上嘴,心中大为不乐,此时看陆兼似乎还想抢风头,想着儿子还在瀑布后瞧自己,更是不快,叫道:“你们谁来和我过招?”
陆兼已瞧出昌都翁疯了,他没兴趣和疯子过招,但有兴趣戏弄人,便道:“方兄你神功盖世,单打独斗无人大家都不是你的对手。”
昌都翁听陆兼这话是称赞自己,喜道:“是了,那你们就一起上吧。”
陆兼故意道:“我对方兄的武功甘拜下风,不敢献丑。”
昌都翁傲慢地看了陆兼一眼,道:“你既认输,那就算了。”说完,转向楚汝行、梁最、枯相三人,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陆兼没兴趣和疯子过招,这三人谁又肯欺负疯子?枯相禅师心中不忍,他颇通医理,身形一晃,晃到昌都翁身边,温言道:“方檀越,请你伸出手腕,贫僧为你把一把脉。”脉门是习武之人的要害,他心知疯了的昌都翁多半不肯,边说边使了一招少林的拿云手,去按昌都翁的手腕,他使这一招,也是自负功力胜过昌都翁。
昌都翁怎肯被人摸到脉门,叱道:“好狗胆!”反手去抓枯相脉门。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做梦下章可以完结,啊我真的好想完结。_(:з)∠)_
第99章 第二十三章
云乃水汽所聚,有形无实,如何能拿?少林这门擒拿功夫以拿云为名,便可知其厉害。枯相这一招发来,看似无力,却叫人避无可避。昌都翁脑子虽糊涂,武功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拿云手既不可避,他便以攻代防,与枯相腕骨相切,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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