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结束,戏台子早已搭好,戏子们也准备完毕,李氏叫人拿来点戏的单子,从史太君开始,一人点了两出,吩咐下去,扮上唱了起来,先前的话题,就此略过不提,众人专心致志开始看戏。
如果说会芳园里是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在前院,就是贾赦一个人舒舒服服看大戏了。因为其他人,居然聚到一起讨lùn_gōng课去了。贾敬好为人师,见侄儿上前请教,直接把人领去了书房。贾珍倒是很想看戏,无奈贾瑚和贾珠都不看,他不想惹得贾敬不高兴,就跟着过去了。至于贾政,他纯粹是不想和贾赦待在一起才跑去书房的,不过贾赦很怀疑,他能不能听懂其他人讨论的话题。
到了书房,贾敬分别考校了贾瑚和贾珠的功课,然后赞许地点了点头,说他们的成绩比同样年龄的贾珍要强许多。贾政在旁边听了,颇有些得意,贾珍则是无奈地挑了挑眉。十岁以前,他都是只晓得贪玩的,贾瑚和贾珠打小就在家学读书,这样都比不过他,那还得了。贾敬见贾珍跟来无事可做,就打发他出去了,说贾赦还在前院呢,他们父子都走开像什么话,让他出去陪着贾赦。
贾珍欢天喜地地走了,贾敬继续指点两个侄儿,贾政跟着旁听。可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贾瑚和贾珠明明就是同一年上学的,怎么贾敬跟贾瑚讲的,比跟贾珠讲的,内容要深许多。
贾政有心问个明白,无奈贾瑚的思维太过发散,他多提几个问题,他就有点跟不上了。
宫学的教学内容非常广泛,贾珠在黄字班还没什么体会,而贾瑚在地字班,则是感受良多。学过那些东西以后,他再做文章,感觉就要踏实许多,不想以前,写的尽是一些虚的东西。贾敬看了贾瑚的功课就很满意,还说若非金陵太远,不放心他小小年纪自己回老家,都能下场参加童生试了。
贾政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他问贾敬,贾珠什么时候能下场。贾敬掐指算算,说至少还要三年,到时候就能有点把握了。贾政气急,他不明白贾珠和贾瑚的差距,什么时候竟有这么大了。
贾敬像是看透了贾政的心思,他接着又说,白发童生尚且在为考秀才而努力,贾珠再等三四年,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算是很不错的了。像贾瑚这般天资聪慧的,可遇而不可求,不必强求。
贾政被说得哑口无言,连反驳都无从开口。贾敬可是说了,贾珠再过几年下场是有希望的,而他自己,却是府试都没过的,在科举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发言权,只能闭口不言,默默忍着内伤。
贾珠尽管认为,身为儿子看不起父亲是不对的,可见贾政不说话了,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得意。贾政总是骂他,说他这里不行,那里不对,可他自己呢,连个秀才也没考上,不过就是那样了。
东府一日游,长房大有收获,二房倍受打击,贾瑚表示,他小人家心情很不错。
接下来几日,贾瑚不是跟着张氏出门,就是自己去拜访朋友,其他人就算了,简明等人总是要联系下的。十五前日,贾瑚跟着张氏去了北静王府,无意间听到北静王妃说,宫里的尹美人病重,只怕就是这几天了。北静王妃的表妹就是当今皇后,宫里的风吹草动,他们家总是比外人更快一些。当时就有人说,人的福气是有限的,尹美人家生子出身,能到后宫五品的位置,也是值了。
贾瑚却知道,必定是司徒景查出什么来了,不然尹美人年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半个月不到,就病得要不行了。只能是皇帝不想要她活了,又不想折了皇家的面子,才使了这等手段,让她去死。具体情形如何,只有等过两天进宫去问司徒景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说,不过他和太子的隐患除了,总是一件好事。贾瑚甚至觉得,这是今年过年,自己收到的最好一份礼物,再好不过了。
正月十六,宫学复课,贾瑚高高兴兴进宫上学,大半个月没有上课,他都有点怀念了。
由于停课了将近二十天,上午两节课都没讲什么新内容,而是以学过的为主,引导大家回归课堂。因此,贾瑚有些心不在焉,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差不多,心思还没全部收回来。
好容易到了午休,贾瑚用过午膳就黏上司徒景了。他很好奇,尹美人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了皇帝和太子二十多年。他更好奇,司徒景是如何揭穿她的,之前还说没有证据,无从下手,这才过了半个月,尹美人差不多就要不行了。司徒景见到贾瑚闪烁的目光,不禁挑了挑眉,却是笑着不肯开口。贾瑚哪里肯依,更是缠着司徒景不放,两个人从饭厅闹到卧室。
终于,司徒景笑着问道:“贾瑚,你有话想问我吧?”他的房间很开阔,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两人又是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窗户大开着,外面有人走过来,老远就能看见,说话是很安全的。
贾瑚点头,笑问道:“殿下最聪明了,我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以为他不知道吗,今天早上见到司徒景,他脑子里就在想,贾瑚真细心,那么点不对劲的地方也能被他观察到。
司徒景敛起笑容,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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