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九凤轻轻‘嗯’了一声,细细软软的声音,带着过渡惊恐的无力。
血池还在,但借它摆出的阵法却不见了踪影,云幽这才慌了起来,想退却被即刻赶来的护卫军困在了其中。走投无路之下,她突然就乱了分寸,左突右撞,用自己不算高明的修为做着困兽之斗。
“大人,大人,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大人,你真的想要我的命吗?”
“大人,你再看我一眼,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束手就擒!”
此时的林云幽,其实,是有那么点可怜的。她就像是一只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尖刺,在这怎样都逃不了的笼子里横冲直撞。
她撞得头破血流,却仍不甘心地看向自己的大人,企图用那卑微而狼狈的姿态求来一丝怜悯。
只是到了最后,凝光也没有看她一眼,她就这样背对着云幽,决绝而冷漠。
云幽并不能以少胜多,只坚持了盏茶功夫,就被护卫军压在了地上。照顾她长大的头领又看了她一眼,惋惜地叹了口气:“族长大人,云幽……该怎样处置?”
“不用问我,按族规来。”
“那就是剥夺神志,流放虚无空间?”她顿了顿,仰头看向了凝光,眸中闪过一抹希冀:“这可是比死还要残酷的刑法,与永世不得超生也没有两样,云幽她确实有错,但看在她爹娘的面子上,能不能给她个痛快。”
“给她一个痛快?”凝光终于转过了头,看了护卫长一眼:“你太心慈手软了,你可知道这血池里的祭品都是我们族人!云幽下手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慈悲!她既然没有,又怎值得旁人的怜悯!
退下吧,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族规不可破,你们即可行刑。”
凝光挥了挥手,屏退众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云幽一眼。
如此绝情的模样,让云幽整颗心都凉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这些年执着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
云幽突然挣扎了起来,用力甩开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朝前一扑,抓住凝光的衣摆。
她竭力抬起头来,黑洞洞的眼中满是歇斯底里的偏执:“你既然这么看不上我,当初为什么要收养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在外面,也免得污了你的眼!”
凝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点点抽出自己的衣角,无情地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
如此模样,就像一把刀子,硬生生斩断了云幽的希冀。
她的双眼黯淡了下来,脑中最后一根弦崩断,整个人崩溃地颤抖起来:“玄冥!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才是最大的罪人!你别想撇干净!”
云幽疯疯癫癫地趴在那里,尘土蹭在她脸上,配合那要哭不哭的眼神,狰狞地状似恶鬼。
翟九凤本来不想说话,然实在听不得有人诋毁凝光,稍稍思忖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那照你这么说,你父母生你也有罪了?如果她们不生下你,玄冥也不会把你带回来。云幽,我以前还觉得你可怜,但现在只觉得你可悲。
明明是你自己贪心,还要怪玄冥不好。
她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过你,甚至在你有这苗头的时候,就主动疏远了你。她给了你一条命,可你不仅不念着她的好,反而还怪她。
照你这么说来,我们以后都该见死不救了,也免得被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缠上!”
翟九凤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拉着凝光就下了山。
迷雾渐渐散去,皎洁的圆月也显出了它的真身,白莹莹的光从天穹铺陈开来,如银河鹊桥蔓延到翟九凤脚下。
身体有一些沉,不受控制地软倒下去,而灵魂,却透出一股熟悉的抽离感。
翟九凤恍然明白了什么,在灵魂将脱未脱之际,用力抓住了凝光的手:“你会忘了我吗?如果我们很长时间不见,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凝光心头一空,手反s,he似的抱住了她:“你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会很久不见?阿凤,你不能吓我,我……”
“别怕。”
翟九凤按住了她的嘴唇,轻轻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吓你,我只是不得不离开一会儿,等我回来好吗?”
凝光咬住了牙,纤长的眉毛死死拧成了一团:“我不,你不能走,你如果走了,我就忘了你,我不会去找你,也不会等你回来。”
“啧,我差点就信了……”翟九凤轻轻啧了一声,用指腹一点点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她的神色愈发涣散了,只能勉强看见空中的圆月:“今晚的月色真美,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光,却比月色更让我动心,我很喜欢你,是用心喜欢的……”
翟九凤的灵魂走了,跋涉过时光的长河,再次回到她一直生活的地方。
睁开眼睛,她以为看见的会是血海,却不妨,被满墙的夜明珠晃得眼晕。她反地闭了闭眼,好不容易缓解了酸胀,正想睁开,就被一双手捧住了脸。
“阿凤,你终于醒了!”这个焦急忙慌的声音是属于祖巫玄冥的。
她满眼的惊喜,还有说不出的后怕,在心头肆虐翻滚,叫她除了这一句话,再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她只能用力地抱住翟九凤,力道大的,似是要把她揉碎在骨头里。
凝光抱了她许久,久到翟九凤一团乱的脑子都清醒了过来。她并没有挣扎出去,只是抽出了一只手,摸了摸凝光的后脑:“顾云戮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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