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半眯着眼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人,那是她一生的骄傲,一个为明君,一个良臣,可也正是她最骄傲的两个孩子,如今竟然想要对自己的亲舅舅下手!太后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疼,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哪怕是当年跟那皇后斗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般锥心的滋味!
皇帝和萧三心知眼下这关是最难过的,太后对娘家陈家的庇护是天下人皆知的,若非她一味袒护,那陈如海和他的几个儿子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地步,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有时甚至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太后指着皇帝,指尖微微发抖:“哀家还没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亲舅舅给送上断头台?殊不知,天上雷公,地下舅公,就算你是天子,也不能行如此不孝之事!”
“母后息怒,儿臣并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太后猛地坐起身,珠钗环佩叮当作响,“如海平日里是有些轻狂,可他到底是一心向着你们的!当年你年幼登基,若非他手握重兵压镇,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登上皇位?这些年来,若非他暗中替你铲除异己,你以为你能如此轻易被人颂为仁君!”
“他们陈家在边关守护十余年,到头来被祈树抢了所有功勋,如海在哀家面前一个字都不曾提过,一句怨言都不曾有过,哀家都替你们脸红啊?”
皇帝跪的挺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萧三亦然,只是心底难免嘀咕几句,要动陈家是皇帝的意思,他帮了忙,到头来还被拉来一起挨骂,这可亏大发了!
说了一堆,却没有丝毫回应,太后的怒火渐渐消散,心也缓缓下沉,知子莫若母,看两个孩子的反应她就知道,这次他们是真下了狠心。挺了几十年的脊背在这一瞬间佝偻了,太后缓缓倒在龙椅上,满心地疲惫。
偌大的殿内静悄悄的,许久之后,皇帝才开口:“母后,若是国舅愿意交出兵符,儿臣愿晋他为安乐侯,永保陈家荣华。”
“安乐侯,好一个安乐侯,好一个永保荣华,吾儿当真是个好皇帝,好皇帝啊!”
……
送走萧磊,叶飞扬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同时又有些失落,吉祥的身世总算是弄清楚了,不用担心哪天冒出来个人把吉祥抢走,萧磊是来自高科技的未来,也许哪天就要把吉祥给带走,这样他就再也看不到吉祥了。
祈树来的时候,就看到叶飞扬对着一个小箱子发呆,脸色不太好看,想起刚刚梁爽提到的那个人,祈树走过去,揽着叶飞扬问道:“飞扬,怎么了?”
“哦,没什么。”叶飞扬回过神,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小箱子的锁片。
祈树看出叶飞扬的犹豫,没有追问,将今早的事说给他听了,顺利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既然是误会,不能这么算了吗?”
祈树压低了声音,附在叶飞扬耳边道:“这许是皇上的意思,咱们照办就是了。”
叶飞扬点点头,指了指面前的小箱子,将斟酌了半天的话说出来:“刚刚有人来过,说是吉祥的亲戚,还送了些金子过来,嘱托我们继续照顾吉祥。”
祈树有些吃惊:“那人是何模样,你怎知他是吉祥的亲戚?今日朝堂上才起了风云,这就有人来认吉祥,我怕是有人陷害。”
叶飞扬想起那个来自高科技时代的人,默默摇了摇头,他应该不会是坏人,更何况,他提起吉祥的语气,虽然很无奈却很温柔满足,看得出也是很喜欢吉祥的,应该不会利用吉祥来做什么。
对于叶飞扬对那人的信任,祈树虽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不过也不再多说,这件事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吉祥备受圣宠,打他主意的人怕是不少,叶飞扬也因为这酒楼被推在了台面上,今日看来,萧三主动提供这间酒楼也是有目的的,那陈如海不会无缘无故的认定这酒楼的地契是他买来的,那就只有可能是萧三刻意误导他,这件事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如今想跳出来怕是有些难了。
“这几日我要去上朝了,可能会有些忙,在这事了结之前,吉祥不用再去宫里了,你带着他小心些,我会安排些护卫跟着你。”
叶飞扬虽没当过官,但好歹也是现代过去的,知道皇帝这是要拉大臣下马,当下点点头:“要不,我就在家里呆着,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祈树一愣,没想到叶飞扬居然一点就透,当下笑道:“若是这样便最好不过,只是怕你挂念这酒楼。”
“这开酒楼又不急,招人的事让别人做行的,吉祥还小,万一有什么事,我怕吓着他。”
祈树点点头:“那便就在家中待些时日吧,我看也用不了太久。”
“好。”
这一天傍晚,又有两个人上门应聘,叶飞扬这回仔仔细细都问清楚了,这才决定留下。祈树在一旁看着,觉得叶飞扬也就在出这个点子之前说的头头是道,真到了招人的时候,几乎来者不拒,不由失笑,随即又觉得叶飞扬会如此倒是很正常。
今日一行人回去得早了些,吉祥中午没睡觉,有点儿没j-i,ng打采的,懒洋洋地趴在叶飞扬怀里,也不问晚上吃什么了。祈树拿了把蒲扇在一旁帮他扇着风,这天气越来越热,吉祥又是刚学会走路不久的,成天的脸上都挂着小汗珠,窝在叶飞扬怀里就哼哼唧唧地喊热。
到了这夏天,叶飞扬就开始怀念现代的空调电扇了,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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