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上得饭菜,穆天聪索x_i,ng跪到长凳上,攥了筷子给江三夹菜。江三尝了一口,接着又去夹,一时间觉得和平常吃得大不一样,不由胃口大好。穆天聪吃了几口却停下来,手肘支在桌上歪头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三。
“何事?”
“师父,好不好吃?”
“嗯。”
“和我们平常吃的不一样吧。”
“是又如何?”
“师父,那您觉得为什么会不一样呢,都是青菜?”
江三吃饭的兴头和耐x_i,ng快要耗光了,青筋鼓了鼓,横了徒弟一眼。 穆天聪嘻嘻笑着,一点不怵。
“师父呀,店家的青菜是油锅炒的,您的青菜是水煮的烂糊糊。”
江三怒从心头起,小孩分明在抱怨,可自己哪晓得菜怎么烧好,统统扔进锅中,加水和油盐一起炖熟能吃就行,当然他知道要烧得久一些,焖烂熟透了方能食用。一顿饭吃得江三颇为气闷,但又不能甩了筷子,毕竟味道确实上佳。
此时,邻桌来了三个熊腰虎背的莽汉,喊着官话,三把大刀往桌上一撂,直把那八仙桌拍得震天响,唬得小二战战兢兢,腿脚发软。几个人酒水下肚,说话越发肆无忌惮,不干不净了。
江三皱起了眉,心道实在聒噪。许是他眼神太过不善,那三个莽汉齐齐看了过来。貌似为首的那个站了起来,又把大刀拍向了桌面。
“臭小子,他娘的看什么!”
六、
江三冷哼了一声,站起来把小贩给的那碎银子扔在桌上,拎起穆天聪就要离开。可那莽汉有心找碴,立时也站起身来,横了把大刀挡在江三师徒的去路上。江三抬脚踹向那刀,只见大刀打着转飞出窗去,落到外面地上,发出金石碰撞之声,果然是结实的真家伙。
莽汉上升到怒发冲冠气红眼的当口,江三带着穆天聪已经绕着走出了酒肆。行至街口开阔之地,江三停了下来,转身等着,那三个莽汉果然一齐凶神恶煞地追来了。大刀除了鞘,c-h-a进青石地面泥缝里,亮晃晃地威胁着离它两丈开外的师徒俩。
“臭小子!跪下来给你爷爷我的刀磕三个响头就饶你不死!”刀主人吼声震天,路人纷纷闪避。
江三弯下了腰。
莽汉放声大笑,正仰天得意之时,听得短促尖锐的一声夹着劲风从他腿边划过,身后两人也同时惊呼出声。刀主人低头,只见刀身宽阔处已然开了个小洞,那形状就像地上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他打了个哆嗦,再抬头望向对面的年轻人,冷着脸正随意把玩手中的石子。
江三刚才弯腰当然是为了捡几颗石子,穆天聪在一旁拉他衣角,声音不大不小:“师父,您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呀,我想给我的剑打个小洞,把我那块玉系上去。”
江三翻了翻眼皮,不予回答。
两丈之外的三个莽汉现下却有些慌乱,为首的刀主人抽起那把开了洞的大刀,极力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你等着!你爷爷我要事在身,下回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罢转身就走,三人脚步甚是凌乱,身后之人此时却发话了:“那就这回。”
对于此三人而言,这话不啻魔音穿耳。
天快黑的时候,江三抱着穆天聪背着竹筐刚走了一半的路,江三想着下回再不能贪玩耽搁了。穆天聪依然紧搂他的脖颈,一路都笑嘻嘻的,江三想问,却又懒得说话。
“师父。”
“嗯。”
“徒儿在想那几个人碰到师父真是倒楣。”
“嗯。”
“我要快点长大,”穆天聪把脸贴在江三的胸前,“好陪师父打架。”
江三在心里笑了笑,他确实需要。
穆天聪没有辜负江三心里的期望,此后三年中吹气般长大了不少,师徒俩每日j-i飞狗跳般到处切磋。晨间练完心法就开打,几个回合过后江三再指点一番,跟着再打,从山头打到山腰石屋,横扫四周,上蹿下跳,无处不是练武场。如此下来,江三觉得石屋庭院的虫害都尽去了。
三年前师父出关之后便云游去了,山上只得江三师徒二人。这一年年关将近之时,却来了两个做管事仆役打扮的访客,带着穆家的书信要接穆天聪回家过年,并请江师父一道前往做客。穆天聪自是认得此二人的,家中的管家和贴身小厮。
江三断然拒绝了做客,穆天聪甚是不舍,扯着江三衣角不放。
“师父,等徒儿回来给您带好吃好玩的。”
“暴食撑死,玩物丧志。”
七、
于是过年江三又独自一人了。
过完年下了场小雪,石屋青瓦上蒙了层薄薄的白,庭院中银杏枝桠也微染了霜色,在晨光暮色里悠然独立。郎晴天气,雪化得很快,不多久山巅那汪碧水也冰雪尽褪,穆天聪却还是没有回来。
江三找出小徒弟年前烧的陶制茶器,壶身坑洼扭曲,形制非圆非方,茶盏大小厚薄不等,粗陶色呈暗褐,毫无品相可言,当时小孩郑重地送到他手里,说是孝敬师父的。江三想到那次穆天聪把屋后的简易石窑烧了个里外黑透,额上青筋又浮了起来。
直接在青石地上坐了,江三拎过小泥炉在一旁烧水,竹筒里盛着山里摘的野茶,不多时水开便往小陶壶里添,茶香立时漫了开来。江三稍闻了闻,有蒿草的气息。
转眼已到了开春之时,江三站在山路边,这山虽离市镇不远,来的人却很少,山路倾斜崎岖,大小碎石条随意铺就,寻常人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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