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的朝会上,被钦点去审理此案的官员就纷纷公开表示请辞。一个个不是站出来声称自己才疏学浅,担当不起大任·就是干脆告病上不了朝。
那病也不大,不是吃坏东西拉肚子,就是着了凉。横竖现在天气暖和·这些都是常见病,也经得起查证,便是皇上派来御医亲查也是不怕的。
到第三日上,又开始有新的流言在京中留传。
说的是各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已经开始准备兵戎相见了,现在在京郊各自都有囤兵,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
你要不信,大可以到某某庄去看,那儿的山里就驻着军队,每天吃喝都要耗不少粮草,老百姓想去打柴都不让了。再不然·你就在某某村去瞧,我家七大姑的八大姨就住在那儿,亲眼所见,一队队的士兵在c,ao练,可不是作假的。
这些流言,传得是真真假假·有鼻子有眼,让人难以辩别。老百姓听着,却未免都有些开始着急。
要是别的他们也就算了,可这要打仗了谁不害怕?要是生逢乱世那是没法子,但这明明的太平盛世,就是皇上老糊涂了,迟迟不肯将太子立下来才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到时候他两腿一蹬归了西,受苦的可是我们百姓。
于是,由佟正恩一案引发的压力是越来越大。
每天到各个衙门口打听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各大酒楼茶坊,四处都在流传着关于皇上身子欠佳的传言。甚至还有人说就是当朝郡马逆天行事,哄骗皇上,想要谋朝篡位。
更有甚者,编了小曲和评书,也不敢讲明,就假托某年某月的前朝往事,说有位驸马爷为了尚公主,杀妻灭子,而后谋朝篡位的故事。讲得是那个生动活泼,引人入胜,越发让百姓人心惶惶了。
不过这时候佟正恩倒安生了,外头都快把他传成男狐狸j-i,ng,专来破乱太平盛世的也不知道。
成日给关在大理寺里,虽说条件简陋,但并没有过堂受刑。只是幽闭在狭小的房间里,除了木榻薄被,粗茶淡饭之外什么都没有可让他受老鼻子的罪了。澡也没处洗,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一晚上下来,人就憔悴了不少。等到次日,杨婉真倒是派管家来了,给他送了几件换洗衣裳和吃食。
佟正恩急切询问,“郡主呢?此事皇上怎么发落?”
管家一问三不知,“郡主只让您安心在这儿住着,说她会想办法。”
“对对对,你快让她想办法!这种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佟正恩抱怨了半天,才肯放管家离开。
只是坐在这狭小的地方,看着窗外巴掌大的一方天地,他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与焦急。
杨婉真真的会帮他吗?皇上到底要怎么发落?他说过的口供还能推翻吗……
无数的问题纠结在心头,却隐约透着一丝光亮,但佟正恩却不敢去瞧清楚。因为他知道,若是此事当真东窗事发,他一定是个死字,绝对没有半点想头。
而他和杨婉真素来情薄,试问今天若是自己易地而处,会不会为了她费神劳心?如若不能,她又怎么可能当真为自己四下奔波?只怕是想想清法子撇清关系才更要紧吧。
佟正恩不由得心中暗自长叹,却不敢去想那已经隐约可见的悲惨结局,只是期待着能有万分之一的光明出现。可他真的会有这么好运吗?
“正恩,正恩啊!”
耳边,忽地响起遥远而模糊的呼唤,莫名的耳熟。
是谁?佟正恩忍不住转头去看。却见一团迷雾之中,渐渐走出来一团身影。他才要凑过去看清楚,却见自己的发妻岑凤莲冷冰冰的站在他的面前,“夫君这些年过得好么?”
一双小手冷不丁抓住他衣裳的下摆,岑掌珠仍旧一脸天真而无邪,“爹爹,爹爹你为什么把珠儿扔进水里?”
“女婿,我们家哪点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对我们?”岑家老两口愤怒的冲上来,两双手同时扼向他的喉管!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爹娘,是他们让我干的!”佟正恩惊声尖叫,拼命挣扎。
可背后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儿啊,爹再没用,好歹也养了你二十多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就连爹都下了毒手呢?这些年,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下面好寂寞啊,你们也不下来陪陪我······”
“丽萍不是已经下来了吗?爹你还寂寞什么?”佟正恩汗出如浆,几乎快要崩溃了。
就见佟福顺摇了摇头,“可是,你们都是享过福才死的,偏偏我一天的福都没享过就死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哪!”
眼前死鬼老爹步步逼近,佟正恩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只能无助的大喊,“走开,你们统统走开!”
忽地眼前一花,旁人都消失了,只有岑凤莲站在了他的面前·如从前一样温柔,“夫君莫怕,我是不会害你的。”
佟正恩病急乱投医,“还是你最好了,凤莲,你快把他们赶走,把我带回去。”
岑凤莲点头,“好,夫君我们回家。”
佟正恩理智未失,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人鬼殊途,你不用带我走,你自己走就行了。”
岑凤莲忽地一脸哀怨,“那夫君果真是要郡主,不要我了么?你连我们的女儿也不要,你这个负心汉!”
“不是的,那是她逼我的。不关我的事!”佟正恩拼命解释,步步退缩。
岑凤莲猛地伸手掏向佟正恩的心窝,“那我就挖出你的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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