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在这里坐坐,消消火气,等一下把那两盅东西吃下去再说。」
风凉还是暧昧的笑,扶着李书白来到院外的椅子上:「你看,我已经命人铺上了厚厚的虎皮,可软乎了,就算后面痛也没关系,坐上去也会很舒服的。等一下我们还是进屋去,风地里吃东西,会坐下病的。」
李书白气得几乎吐血了,他拼命的想往前面走,却挣脱不开风凉的力道,到底又被带回屋里,只不过那盅燕窝和鲍鱼,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吃。
最后风凉急中生智,「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道:「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东西你若不吃,我就惨了,爷会剥了我的皮的,最不济也要赶我出去,呜呜呜……我还有高堂双亲需要奉养,娶媳妇的钱也没有攒下一文,我得在这里继续干啊,公子就可怜可怜我吧。」
他这样一说,李书白就想起昨晚上官千斩的凶狠,他对风凉的话深信不疑,沉默了半晌,方把面前的燕窝和鲍鱼都吃了下去,只不过也是食不知味,不但如此,他更对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不知道上官千斩还会怎么来对付自己。
就在这惴惴不安的心情中度过了三日,这三日,被风凉逼着吃了无数的好东西。稍一拒绝,那厮便跪下来擦眼抹泪的说什么没有活路了,爷会活活的将他剥皮之类的话。弄得李书白心有戚戚,只好将这些平日里碰也碰不到的山珍海味都吃了下去。
后庭的伤处也好的差不多了,已不似之前那样疼痛,最起码从走路姿势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了。但连着三天,却都住在这j-i,ng致的书房里,上官千斩从那之后便没再踏入书房半步,也告诉了风凉,这里的书可以随他取看,但李书白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看了,那一夜的教训,有一次就已足够。
到得第四天,李书白实在在这书房里再待不下去了,事实上,这三天里他都是如坐针毡,好容易忍耐了了下去,此时却说什么也不能再继续忍耐。
于是一大早吃完饭,他便对风凉道:「我的伤已经好了,你可以去告诉爷,说我从今日起可以干活了,就让总管给我安排活计吧。」
风凉正端了一盘清蒸大闸蟹上来,闻言不由得一怔,皱眉道:「可是爷没有说过要让你干活啊,爷没有发话,我们做下人的……」
他不等说完,李书白就摇头道:「所以我才让你去告诉爷,他不知道我的情况,知道了哪有不给我安排活计的道理,又不是买我回来养老的。」
「其实就让爷养着,也不是不可能的,反正爷每年要养多少人……」风凉涎着脸只说了一句,便看见李书白眼中的怒气,登时住了口,吶吶道:「可是……可是这话我不敢找爷说,你若想干活,还是自己找爷去说吧。要是我去说,爷会剥了我的……」
皮字还没有说出来,李书白就接道:「我知道,是会剥了你的皮嘛,然后你还上有高堂双亲,正值青春年少尚未娶妻,你需要这份差事来攒老婆本儿……」他看着风凉目瞪口呆的表情,冷笑道:「我在这里才三天而已,可你这套说辞我都听了三十遍了,风凉,你知不知道多悲惨可怜的事情,说的次数多了,也勾不起人的同情心来啊。」
风凉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既然这样,那你去找爷吧,我前面还有事,得去做事了。」他说完也不等李书白说话,「哧溜」一下子,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剩下李书白自己追出了院子,却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在院子里徘徊了两遍,从内心里说,李书白是不愿意去找上官千斩的,否则他早就去找了。但是若不找,不赶紧回归仆人的身份,却又怕上官千斩以为自己默认了娈宠的身份,待到明天或者后天,便会闯进来,二话不说再对他使强。
犹豫了许久,最后只得鼓起勇气来找上官千斩,问过了几个仆人,都说是在枫晚亭的三层亭楼上看枫色呢。
他一步步上了台阶,果然就见到上官千斩携着两个倾国女子,正坐在石桌旁,桌上几盘j-i,ng致点心,一把j-i,ng致茶壶,几个茶杯,袅袅清香丝丝缕缕的钻进李书白的鼻子里。
察觉到有人来,上官千斩转过头,一看是李书白,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又沉下面孔,冷声道:「我不是让你好好歇歇吗?又拨了风凉过去照顾你,你却又跑过来干什么?现在已是深秋了,我听风凉说你两日前还发着烧呢,衣服也不知道多穿一件吗?那个混蛋也不知怎么搞的,连伺候人都不会了吗?」
他先前的语气还十分冷酷,但说着说着,竟然就变成了抱怨絮叨,不但如此,上官千斩还亲自起身,将自己身上披着的一件墨色披风给李书白披上。
又对凤来香和柔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叫你们的时候再上来。」说完,便挽着李书白的胳膊,一路来到石桌旁。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原本以为再见的时候,会有些尴尬,要用严厉的面孔来掩饰自己些微的心虚。然而严厉只开了个头,便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些关心的唠叨了。
甚至,当亲手给他披上那件披风的时候,心里竟然是恬静而温暖的,就好像小时候自己看着那个挺拔俊美的人时,心中的那个小小愿望:总有一天要出人头地,然后好好的照顾他,要让他不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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