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灯火之中,娇弱柔美的女子直直看向宁景年,眼中无尽的哀怨无尽的期盼。不知道在沁凉的夜里等了多久,冻得从她双颊苍白,纤细的身体在夜色中微微发抖,若是别的男子,见她雨打梨花不胜娇弱的模样,怜惜都不及,可只换来宁景年冷冷的凝望。
女子被他看得脸色更白几分,咬咬下唇,她接过丫鬟手中的灯笼,让丫鬟先行退下。
待丫鬟离开,宁景年先开口问道:お稥「你有什么事?」
「相公。」女子抬头幽幽看他,轻声道:「安儿是你的孩子,他病了,你应该去看一看他。」
宁景年只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女子面上一伤,语气更是凄然:「相公,我知道你怪我怨我,可安儿是无辜的,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r_ou_,我的错不该由他来承担。」
「那又如何?」宁景年看她目光更是冰寒:「我从未期待他的出生,若不是看在娘的分上,我绝不会让他生下来!」
「相公!」听他这么说,女子几乎站不住脚:「你就真这么恨我?」
「恨你?」宁景年冷冷一笑:「你不够资格让我恨,我只是看不起你,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不……」女子掩面失声哭泣。
宁景年再不愿多待一刻,举步走开。看到他离去,女子哭着跑上前去拉住他。
「相公,我错了,我错了,但孩子真的是无辜的啊……他病了,梦里也哭着叫爹,你去看看他吧,去看看他吧,求你了。」
宁景年看也未看一眼,用力地抽手离开,任女子倒在被雨水打s-hi的地上,无助地哭泣。
这名女子就是四年前他被父亲宁明山以死相逼娶进门的妻子郭蔷,即使杜薇早已死去,但在宁景年心中,她永远都是他的妻子,正妻的位置谁也无法替代,就算是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的郭蔷,也只能是二夫人。
当年郭蔷因为恋慕于他,在知道父母有意撮合他们后,便一心一意守候,这一等便是五年,尽管如此,若不是父亲以死相逼,他也不会娶她进门,虽然她嫁了进来,他却一直没有同她圆房。
爹死后不久,有一晚他因思念逝去的妻子,喝酒喝得意识不清,依稀间看见她的身影,坐在自己身边,还是那抹淡淡的笑。
那一夜,他向她透露尽无数思念,把曾经渴求的情感一一向她宣泄,那一夜,他以为终于可以得到了梦想的一切,可在第二日醒来,看到躺在身边的郭蔷,看到散落在地上,和妻子相似的衣物首饰时,他才明白一切只是个骗局。
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愤恨和痛苦,冰冷y-in暗,如同四面八方伸出来的手抓住他身体,再一点一点撕裂。
他恨,恨这个女人,用这种手段全然夺去了他心底最后的一片安宁之地,于是恨,更累及了因这一夜纵情而有的孩子。
从他出生到现在快满三岁,他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见了,也是冷冷推开。
这是个,让他不得不去恨的孩子。
心中闪过千万思绪,脚步片刻不停地迈进熟悉的地方,却不由停顿,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致。
眨眼九年,那年的景年轩,而今名字如昔,一草一木一景一物更如昔。
凉风徐徐,不远处的青竹沙沙作响,恍惚之间,那人似乎依然在月下一招一式习武,而他依然是那副年少的模样,站在一处,痴痴地望、痴痴地想。
推开屋门,暖暖烛火柔柔照亮一片空间,再淡淡地晕开,昏黄的房间,空荡无声,屋中早已没有彻夜等他归来的人。
前来点灯的丫鬟在离去前,按他往常的习惯在桌子上放了一壶酒,他走进去,轻声关上门,疲惫地解下斗篷随意丢至一处,拿起这壶酒拿走一个杯子,走到放置着妻子牌位的长案前坐下。書香門第
先斟上一杯酒,他举杯向前,柔声道:「薇儿,我回来了,今天事情比较多,让你久等了。」
说罢,一口饮下,然后再斟满一杯。
眼睛盯着杯中晶莹的酒液发呆,久久,他才开始言语:「薇儿,那孩子都快三岁了……」说着,突然噗哧一笑:「若我们真有了孩子,估计也有七八岁了吧……日子过得真快……」
然后抬眼看着牌位,在两旁日夜不息的烛光照耀下,这个黑漆的木制牌位泛着柔和的光,如同记忆里那人向来温和的笑。
「薇儿,你会怨我吗?怨我娶了别人,怨我和其他女人生了孩子……」
想到什么,目光一闪,昂首一口饮下杯中酒液。
「不,你不会!你说过你不能生孩子,你让我娶别的女人,让她们为我生孩子!」
直接丢掉杯子,任它在地上碎成好几块,拿起酒壶拼命地灌进嘴里,直至呛出声来。
「咳、咳……薇儿,你根本不知道那时我的心有多痛……可是,尽管你那么的伤了我的心,我还是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很傻……呵……」
「薇儿,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痛苦,好难受,薇儿,我想你……好想你……」
说到伤心处,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掩面,悲恸欲哭,全身无力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摸到胸前,掏出一只绣工j-i,ng美的锦囊。
结发,取自男女各一束发相结,自此成为结发夫妻。
锦囊还在,发还在,人却不知所踪,紧紧握着它,更多悲恸自心底传来。
「薇儿……我恨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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