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连当初的始作俑者,白梓辰,也因为精神分裂,进了精神病院。谢槿行辞去了研究院的工作,成为了高校的一名普通教师。
谢槿知依然没有醒来。
……
沉沦,是一个人的沉沦。
等待,是两个人的等待。
有的时候萧穹衍也想,是否等到某一天,完全没有了希望,反而对应寒时来说,是一种解脱?可是每当他走进这片树林,走进只有应寒时和谢槿知两个人的世界,那个小小的,无限循环的世界,每当他看到应寒时脸上温和而清澈的笑,他就明白自己错了。
应寒时会永远等下去。
那是他和谢槿知的约定,星流的生命不止,承诺永不终止。
他说过的,要陪她白头到老。那是寂寞而温柔的她,从小到大都渴望的。星流,怎么会对她食言呢?
……
想着想着,萧穹衍的心,仿佛也随之宁静下来。
就这么等待下去,就这么找寻下去吧。
这也是,萧穹衍的守望。
他抬起头,望着应寒时,露出灿烂的笑:“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明晚吧。”应寒时答。
“嗯!”萧穹衍重重点了点头,与他抬头,一起望着天边的明月,“指挥官,总有一次,我相信总有一次,能量和时间的计算会刚刚好,她会回来的。”
回来你的身边,回来我们的身边。
回到这个记录了她所有悲欢和幸福的世界,温暖而真实的世界里。
——
夜色静深时,萧穹衍离开了。
偌大的树林里,万籁俱寂。只剩应寒时一人,坐在谢槿知的床前,点了一盏孤灯,是森林里唯一的暖光。
他坐了一会儿,就从桌上拿了本书。《十万个经典冷笑话》,书脊上还印着江城图书馆的印鉴,已经好些年前了,他没有归还。
他翻到上次读到的一页,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微微笑意。然后往下,一行行给她读了起来。知道她听不到,可还是想读。他已孑然一身,在这深山老林中,实在找不出其他东西,与她分享。她如果醒来,必然又是要笑话他的,笑话他喜欢读这些奇怪的书。但是她不明白,当他读到那些可爱的文字,就如同看到她的温柔可爱,她的温柔缱眷是一样的。那样的细碎,那样的触手可及,那样的美好。
“……他躺在铁轨上,结果还是死掉了。因为……车厢有十节。呵……”
小知,你什么时候会醒来,可不可以醒来?
我的心已悲痛得如同那沉沦的黑夜,再也看不到半点温柔的月光。
☆、第140章 七百年后(下)
次日一早,应寒时离开小屋,去了谢槿行所在的高校。
抵达的时候,谢槿行正在教室里,给学生们上课。依旧是那严谨而严肃的样子,将课上得枯燥又乏味。下面的学生大多在睡觉,他却兀自沉稳而专注地讲着,自有态度和追求。
应寒时一直在教室外安静站着,直至下课铃响起。谢槿行走出来,看到他,脸上那惊痛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瞬间,谢槿行就微微笑了,拍了拍应寒时的肩膀:“去我办公室聊。”
到了办公室里,应寒时将带来的这次轮回的全部数据,都与谢槿行一一讨论。两人从上午一直讨论到天黑,白板上写满公式和数字,几台电脑运转不停。最后,谢槿行点点头:“我再去让以前带的研究员帮忙,增加天河计算机支持。”
“好。”应寒时沉吟道,“空间不断发展变化,无法预期下一次进去时,又会有什么改变。唯有施加更大能量场,力求将空间裂缝撕得更大,我们或许可以出来。”
“一定会的。”谢槿行静静地说。
应寒时微笑点头。
“留下吃饭吧?”谢槿行说。
“不用了。”应寒时答,“我回去了。”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校舍尽头,谢槿行站在楼上,望着高低林立的建筑,来去匆匆的人群,许久许久,都没有动。
——
庄冲离开了省图书馆,远赴依岚山,成为了一名支教老师。三年前,娶了个媳妇,当地大学生,漂亮又温柔,还非常崇拜他,也在依岚山留了下来。
每天,庄冲就跟聂初鸿一起照顾那些孩子,还有顾霁生,过着热热闹闹又j-i飞狗跳的生活。聂初鸿也结婚了,老婆是以前暗恋他的大学同学,虽然人还在外地,但是每个月都往这边跑,感情也十分好。顾霁生已经拥有七八岁孩童的智力,只是脾气依旧非常大非常冲,不太好哄。庄冲有时候火了,经常跟他打架。最后两个人都被聂初鸿收拾。
有时候到了夜里,庄冲也会撺掇他俩,跑到深山里,开应寒时留给他们的战机。看着战机如同银色弯月划破长空,三个男人都会有些兴奋,有些踌躇满志。庄冲总是会在这时淡淡地道:“我们经历过的事,真正男儿的热血传奇人生,没有人会懂。”叹了口气又说:“妈的连媳妇都不懂!这世上懂得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往往说到这时,他就闭了嘴。聂初鸿也不说话,顾霁生似懂非懂。
只是飞行之后,三个男人到校舍外的小山坡上喝酒,喝的是顾霁生前几百年存下的绝世佳酿。喝到酣时,顾霁生就会开始唱歌,反反复复唱那支《七百年后》,唱得另外两个男人潸然泪下。庄冲大喊一声,跑到田间,扑在泥土里,他总是做这样的动作,然后长叹一口气,大喊道:“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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