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动作猛地一顿。
“父亲,怎么了?”
“你弟弟呢?”袁城的声音仿佛绷得很紧,“阿白他人呢?”
袁骓一愣:“……啊?阿、阿白呢?”他扭头去大声问手下:“我们家白少呢?”
话音未落,袁城拔腿就往外走,把迎面跑来的手下都远远丢在了身后。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梯,这个名震一方的军火教父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如果这时候有人看见他的话,一定会惊讶得以为自己在做梦。
二楼广阔的演奏大厅门外,月光洒在楼梯的大理石柱上,泛出一片清白的光。钢琴沉重而低柔的旋律回荡在走廊上,就仿佛月夜下抚过沙滩的,温柔的海浪。
袁城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顺着琴声走上前去,慢慢推开了演奏厅的门。
大厅里没有开灯,月华为钢琴镀上一圈柔和的光。朗白坐在钢琴前,白衬衣、黑裤子,微微侧着头,听到袁城推门的声音,抬起头对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在他身后,巨大的月亮缓缓移过落地玻璃窗棂,深夜花园里睡莲的清香随着夜风,轻柔的拂过空气,就好像一场温柔甜美的梦境。
袁城走到朗白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少年削瘦而优美的肩膀上。
《our》,梦中的婚礼。1976年保罗?塞内维尔为钢琴大师理查德?克莱德曼所作的钢琴曲之一,曲调低柔而沉重,充满了作曲者真挚的祝福和爱。
朗白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深深的吸了口气。
“爸爸,生日快乐。”
袁城注视着他十四岁的孩子,张了张口,仿佛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偏偏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您喜欢吗,爸爸?”
袁城闭了闭眼,然后短暂的笑了一下,“……阿白,你知道这首曲子之后隐藏的一个故事吗?”
朗白摇摇头,“故事?”
“是。它说一个平凡的十四岁少年爱上了公主,但是这份爱情毫无指望,所以他远远的离开了这个国家。六年过去,当他再次回到故土的时候,看到大街上张灯结彩,人人都喜气洋洋。这个国家的公主即将嫁给邻国的王子了。”
“青年感到很悲伤,他站在人群中,遥遥的望着公主,看着王子牵起她的手,带领她一步步穿过人群,向城堡的方向走去。当他们走过他面前时,公主的目光无意中和青年相遇了。就在这个时候,青年猛地冲出人群,向公主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了公主面前。”
“人群一片哗然,卫兵拔出剑,但是就在这一刹那,一支箭从对面的人群中飞过来,穿透了挡在公主面前的青年。”
“青年对公主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然后他就倒下了。”
朗白低低的抽了口气,捂住嘴。
“青年倒在公主怀里,公主穿着婚纱,天使为他们送上祝福的歌。一切就好像在梦中举行一场婚礼,这就是《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的由来。”
袁城轻轻拉过朗白捂住嘴巴的手,半跪在琴凳边上。y-in影中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他声音如酒一般醇厚,低低的回荡在空气里。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阿白,爸爸会保护你的。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记得这句话。”
他伸手把朗白的头按下来,在他唇角边轻轻一吻,动作温柔而不容拒绝。
“爸爸爱你。”
(2)
冬去春来,夏天刚到的时候,袁骓的表哥王家栋从美国留学回来了。
袁骓的外公王家虽然没有袁家百年积攒下来的厚重权势,但是也算得闻名遐迩。王家栋的来头比较大,他的父亲是袁骓那早逝母亲的唯一兄长,而他自己是王家的长房长孙。看他的名字就知道王家上下对他的期望有多大。
王家栋早年在香港惹出过一场祸事。他跟一个警界督查还未成年的女儿搞上了,搞得那小姑娘对他死心塌地,他却玩完儿了就溜。这一溜不要紧,小姑娘竟然大了肚子,那个督查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拿把枪把他给崩了。
王家混的是黑道,这种人家就算再有势力,归根结底也是怕警察的。就算一个督查不能把王家怎么样,但是留下这么一个仇人,以后家族的发展一定处处受到制约——这等奇耻大辱,人家一定心心念念着要搞死你呢。
王家栋他父亲,也就是袁骓的亲舅舅,好不容易偷偷拜托了有着黑道“太子爷”之称的袁骓,又提着厚礼上下打点,最后当着那个督查的面痛打了儿子三十大板,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情揭过去。王家栋被打得差点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刚刚下地就被他爹一张机票打包送去了美国。
王家栋这人虽然fēng_liú没品,但是念书还行。他在美国呆了几年,镀了层洋博士的金边,然后优哉游哉的回香港来了。
袁骓跟他这个亲舅表哥的感情不错,特地设下家宴给王家栋接风洗尘。
这个接风宴设计得很迎合王家栋的口味,美酒、美食加上美人,一排少女笑靥如花,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王家栋大力拍着袁骓的肩,哈哈大笑:“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得了吧你,”袁骓一边倒酒一边说,“王家这么大,就宠你一个,还不得由着你可着劲儿造。”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头子看我跟看囚犯一样,哪有在美国自由。香港都他妈开放这么多年了,怎么我还跟生活在旧社会似的。”王家栋随口衔过美人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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