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转眼看他,眼神中在询问陈吟为何发笑。
陈吟侧眸看着临渊,道:“若是伽南知道,我把他最得意的弟子拐走了,会不会气得自己又跑回来,到我面前质问我?”
临渊平静道:“应是不会去质问你。”
陈吟:“为何?”
临渊:“并非是你拐走了我。”这话的意思,是说实为临渊拐走了陈吟。
临渊一脸的端庄,实在不像是说出这样打趣的话,所以着实令人捧腹。陈吟不禁笑道:“你这诚实的模样倒是喜人的紧。”
临渊浅淡地答道:“嗯。”
又“嗯”,陈吟看着临渊的乖样,轻笑一声,还真是呆啊……
不过现在陈吟有些庆幸的是,幸好遇见了他。
半晌后,二人渐渐走到了山顶,从高处望下去,皆是浓郁的雾气,并不能看得见村庄与人烟。陈吟与临渊并肩而立,看着山下,开口道:“白二,你我一路行来,竟未见得人影,是否有些奇怪?”
临渊向前走着,松开了原本紧握陈吟的手,站在几步之外,没有应声。陈吟又喊了一声:“白二?”
此时山上起了阵风,吹得二人的衣袍展起,在风中振振而响。临渊负着手,顺着风声,淡然道:“陈吟。”
陈吟闻声看去,临渊站在他前面,他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陌然。突然之间,陈吟觉得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孤单的。“嗯。怎么?”
“我想同你讲些事。”临渊未曾动身,就站在距离陈吟的不远处,顺风出声。
陈吟见临渊不动,他也未动,道:“好。你讲。”
临渊道:“我五千岁开始跟在先祖身边修习,七千岁就登位为神座。先祖时常与我讲,我年岁甚小,等着看我出错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我得做一位好神座,做给上境看,做给族人看,也做给苍生看。自此,我所剩的年岁中,就剩下两件事。首者,要为人冷断,如此,仇者不敢妄动。再者,要心怀苍生,如此,善者感念。”
陈吟望着临渊,他独身站在风口之中,多少有些缥缈洒逸。可是如今那背影,却有着些许落寞,些许孤寂,些许苍凉……
临渊:“所以,终归,此生是为苍生而活,我之所得所失,皆不再重要。可是……”临渊此时缓缓转身,眼神中有些离决之感,“可是你,不在我的所得,亦不在所失。”
陈吟握着念珠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睫毛也跟着颤了几颤。
过了良久良久,临渊看着陈吟的眼神不再光亮,他慢慢抬起左手,将手心压向地面,顿时,他们二人所站的方圆几百里内皆是闪烁的金光。
这庞大的阵图,繁琐的阵法,不必想自是琉璃阵。
临渊站在金光之中,敛着睫毛,声音有些嘶哑,道:“其实,我知晓何为离火之体。”
陈吟觉得临渊身后的金光耀眼极了,刺得他有些痛。
临渊极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看向陈吟,隐忍着说道:“……是你。”
陈吟怔住。
原来……如此……
陈吟看着临渊,眼神中的悦色逐渐冷却,后来慢慢转为死寂。
他低头轻笑一声,将念珠化为木扇,握着扇柄,走向临渊,将木扇抵在临渊的下颌,凑近,盯着临渊的眸子,眼中带着狠意而嘴角却勾着魅异,道:“所以,方才的种种皆是你为了将本君诓至此处而用的伎俩?”
临渊声音颤道:“不是的,我是真的……”
“心仪本君?”陈吟冷冷打断临渊的话,眼神中带着鄙夷的笑意。
半晌后,陈吟的笑意渐褪,“神座,莫再欺人欺己了,你与我,说得再多,也不过一场孽缘罢了。”
陈吟的脸上再也瞧不见一丝的笑意,他明明站在临渊身边,但却觉得与那人已是前生今世般遥远了。
临渊缓缓向陈吟伸出手,却被陈吟的一个扇光扇回,手腕之处,顿时见了血迹。
陈吟冷然道:“神座以为,同样的蠢事,本君会做第二遍吗?”但是当陈吟看见临渊臂腕上的血迹,眼神抽动了一下,当初,他也是如此割腕为自己解毒,可如今,皆是枉然了。
陈吟沉首暗自苦笑一声,不知是说与临渊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一个魔君如何比得过苍生呢……”
临渊痛苦地说道:“陈吟,我对你,从未假意。”
陈吟冷冷提高声音:“你要本君如何信你!”
临渊只是一脸神伤地看着陈吟,未曾开口。
陈吟默然开口:“你之所以敢一人前来,是否因为你知晓本君惧于你的寒电之术,还是你自以为,本君舍不得杀了你?”
临渊:“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陈吟眼梢染上血红的妖冶,嗤笑道:“想与不想重要吗,神座不是非得这么做不可吗?为了苍生,神座牺牲谁都是可以的,哪怕是神座口中真心相待之人。本君说的可对啊?神座!”
临渊有如无可奈何般叹声:“陈吟……”
陈吟突然怒道:“本君的名字不是谁都可以喊的,你算本君的什么人!”
过了片刻,陈吟引动了木扇,顿时周身被红光包绕着,他绝望地苦笑道:“你左右还是救过本君的,这该死的恩情,本君还你就是了……”
陈吟阖上双眸,周身团聚的红光浓烈至极,渐渐聚于陈吟掌心之上,后来连陈吟手中握着的木扇也一同化入了红光之中。陈吟的前襟微微被吹开,他此刻的肌肤更是白到极致了,就连那素日以来一直娇艳的红唇,如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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